她想,但是他剛剛說了俗氣。如果不是發自真心的,她並不想要。
“隨你。”葉柔說。
後麵的人說:“哥,你就說實話吧,是不是怕輪胎在雪裡打滑,在柔柔麵前丟人?”
“笑話,老子開車會打滑?”
“那可不一定,馬失前蹄的多的是。”
江堯那種好強的性子,彆人越說他不行,他一定要證明自己行的人。
他把車子“刺啦”一下停在了路邊,俯身過來“哢噠”一聲解掉了葉柔肩上的安全帶,指尖順帶在她臉頰上捏了捏,說:“下車往前走五十步,不要動。”
葉柔推門下車,一路往前。
腳下是一片荒原,寸草不生,四野寂靜,隻有呼嘯的冷風和皚皚的白雪。
葉柔走過一段路,身後的跑車忽然摁響了喇叭,她頓了步子轉過身來——
江堯很快將那輛車開到了麵前,車窗敞著,他一隻手閒閒地架在窗沿上,隔著車窗和她對望,眉眼儘是張揚與恣意。
風雪撲簌飄落,那一刻,葉柔覺得時間在風雪裡靜止了。
“柔柔,給個信號。”他說。
“什麼?”她呆呆地看著他。
江堯把手伸到外麵,朝她比了比指尖,說:“響指會嗎?”
葉柔學著他的模樣,打了一個根本不響的響指——
身側的跑車,忽然響到了極致……
車內的江堯全神貫注,手腳配合靈活,油門、刹車、轉向,車頭繞著她以一種曲線轉出去再轉回來,碎雪沿著車尾巴飛卷出去,一圈又一圈……
一個急停後,乾淨的雪地上留下了一個完整、碩大的愛心。
滿車的人都被江堯整暈車了,江堯把車子熄了火,跳進雪地裡。
他一步步地朝她走了過去,葉柔的心瘋狂地跳著,但是江堯並沒有告白,而是轉身衝那些朋友說:“嘁,老子就說不會打滑,你們不信。”
“還是哥會整,這個愛心畫得太有水平了。”
葉柔也不知道那時候為什麼要哭,反正眼淚落了下來,風很冷,刮在臉上刺痛著。她沒等到她想要的答案。
江堯再轉身時,葉柔已經把臉上的淚水抹掉了。
江堯還是看出了些端倪:“哭了?”
葉柔扯謊,彆過腦袋說:“沒有,風吹了眼睛。”
江堯將她羽絨服的帽子蓋上,笑道:“你剛說不想要,不就不用吹這冷風了嘛。”
葉柔聲音低低的:“嗯……”
人啊,如果從來沒有期待,就永遠不會因為期待落空而失落痛苦。
品牌活動,終於在下午六點結束了。葉柔轉響摩托,將車子開回到大路上,走了沒多久,後視鏡裡出現了江堯的那輛悍馬。
她左轉,那車也左轉,她加速,那車也加速。
到了一處紅燈,葉柔停下,江堯和她並排停著等燈。
葉柔伸手在車門上敲了一記,江堯把窗戶降下來,臉上掛著抹淡笑:“有事?”
“你乾嘛一直跟著我?”
“葉柔,我記得這條路叫中山路,不叫葉柔路吧。”
葉柔看不懂他了。
紅燈轉作綠燈的瞬間,葉柔將油門擰到底,開了出去,悍馬也快速追了上去。
到了一處巷子,她調轉龍頭,拐了進去。江堯依舊跟著,巷子裡開不快,但他也沒跟丟,一路喇叭狂摁。
葉柔繞了一圈又一圈,江堯還在摩托車的後視鏡裡,怎麼也甩不掉。
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摩托車快沒油了,葉柔懶得跟他糾纏,一路油門把車子騎回了彆墅區。
摩托車剛開到門口,蘇薇薇忽然給她來了電話。
江堯把車子停在她邊上,等她。
蘇薇薇的語氣很急:“柔柔,你媽、你爸來彆墅了,趕緊走。”
“他們怎麼會來這邊?”
蘇薇薇壓低了聲音說:“說是來玩玩,我剛到你家門口,碰上了。”
葉柔皺眉道:“我車沒油了,走不了。”
江堯點了支煙,胳膊支在車窗邊沿上,問她:“上哪兒去,我送你。”
葉柔立刻拒絕道:不用你送。”
蘇薇薇聽到聲音,問:“是誰啊?”
葉柔說:“江堯。”
“葉大小姐,管他是誰,你趕緊走,你爸要是發現你,你的自由大夢就碎了,能屈能伸懂不懂?”
過了幾秒,葉柔從摩托車上下來,掀開了悍馬的車門。
江堯輕笑出聲:“葉柔,上前麵來坐,我又不是你家司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