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公司有些事要提前處理,不礙事。”一夜未眠的顧珩撒了謊,怕行程取消,於是又說,“我們九點要出發,船上什麼都有,不要格外準備。”
“你要不要休息?我們改天去。”艾璿語氣關切。
顧珩笑,溫潤的嗓音裡帶著肯定:“我不需要休息,我也好久沒出海了。”
看到她就精神了,一點困意都沒有。
聞言,她輕揚紅唇,點了點頭,繼續吃她的早餐,時不時與他閒聊幾句。
他看著她,也跟著動手吃早餐,餘光一直落在她身上。
艾璿自然能感受到那股炙熱的視線,她也隻當不知,對她來說,顧珩並不是一個危險的人,相反,他對她很好,救命之恩,就無以為報。
且不說他會不會和小說裡那樣為她付出半條命,比起靳言,她覺得還是和顧珩走近比較好,畢竟她不想平白無故被虐得半死。
當然,她存了私心,能和靳家比的,就是A市那幾大家族,她惹不起,躲得起,若是有一天躲不起,也想活一命。
*
海邊。
艾璿看著這艘豪華遊艇,不得不感慨有錢人的生活。
她這幾年從來沒有空檔期,一直都奔波在各種通告片場。毫不誇張說,這幾年休息的時間用手都能數得過來。如此愜意的生活,讓她心情舒暢。
遊艇上應有儘有,奢華的套房和按摩遊泳池讓艾璿覺得自己壓根不是來垂釣的,適合開個party。
難怪那些公子哥最喜歡帶上一群嫩模,在海上浪上一圈,頂級的享受啊。
艾璿想到此,目光落在一側的顧珩身上,他正在琢磨著垂釣的工具,目光專注,那張臉棱角分明,絲毫不比靳言遜色半分,對她來說,甚至更加和善。
哎。
她總覺得,他們兩個人都是書中很慘的角色,下場都不好。
艾璿對垂釣是一點都不懂,以前拍戲也有過這一段,但那是擺拍,還沒過癮導演就已經喊了哢。
然而,垂釣和她想象當中有差彆,她釣了半天,也沒見有一條魚上鉤。
顧珩就站在她旁邊,他也沒釣上來一條魚,但比她沉得住氣,一直都不急不緩。
“這裡是不是沒魚啊?我看彆人很快就能釣到好多條。”艾璿有些失落。
話語一說完,顧珩便說:“魚上鉤了。”她眼底一閃,連忙往他那頭湊,還一臉興奮,開始手動幫他收杆,一路往上拉。
兩人離得近,他的鼻翼裡皆是她的清香,讓他眼底更加柔和。
這個魚兒還挺有勁,她身子往前傾了傾,顧珩蹙眉,趕忙伸手去抓她的手。
“你用力拉呀。”她沒什麼力氣,一直在催促他,神色激動,“一會跑了,趕緊把它拉上來。”
她那雙眸子一直盯著海麵,看到有條魚被拉得浮出海邊,更加激動,伸手指著:“在那,是一條大魚。”
顧珩手上稍稍用力,魚兒一直被往回扯。
“這是什麼魚?”艾璿看著被他拎上來的魚,身上透明又泛紅,她好奇湊過去看,話都沒說完,那條魚突然劇烈翻騰起來,魚身上的水四處飛濺。
她倏然被嚇了一跳,腳下打滑,條件反射雙手抓住他的胳膊,還抓得很緊。
顧珩被她抓著,隻覺得那一處滾燙。
艾璿烏黑的眸裡有些驚魂未定,站穩後看著那條魚,給它安排最後的歸宿:“今晚就把你烤了!”
顧珩察覺到她的氣惱,眼底泛起不易察覺的淺笑。
垂釣不過是艾璿當時能想起來的借口,在她沒釣到魚之前還會較真不服輸,釣上了幾個,她已經有些興致缺缺,覺得也就那樣。
折騰。
今天豔陽高照,她已經流了不少汗,顧珩第一時間察覺到她的情緒,把魚竿往回收:“這一片估計也沒什麼魚,不釣了。”
他的借口找得真扯,她笑著戳破他:“你壓根就不是誠心來釣魚。”
顧珩並不反駁。
艾璿走近護欄,看著海麵上盤旋飛著的海鳥,側頭問他:“我們可以在這裡多待一段時間嗎?”
“你想待多久都可以。”
“我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你不用這麼刻意縱容我。”艾璿抿唇笑,隨後又說,“就多待一個星期吧,總待在這邊也不是辦法,度假結束,就要回去了。”
顧珩眼神裡的光慢慢黯淡下去,壓抑著聲線裡的苦澀:“你記起來多少了?”
他沒有想到這一天這麼快。
也是了,她那麼聰明,稍稍回想,就應該記起來七七八八,不知道會怎麼想他。
“很多。”她看向溫軟一笑,又有些歉意,“我知道你是關心我,怕我受刺激,不過,演員這個工作是我的熱愛,我以後還是會繼續演戲,身體現在也沒什麼問題。”
她覺得他所有的隱瞞和欺騙,都不無道理,不然她就得被虐得死去活來。
顧珩心裡一滯,私心轉移了話題:“記起來為什麼出車禍了嗎?”
艾璿回想過,沒想起什麼有用的信息,隻知道當時情緒受到極大影響,稀裡糊塗的。其實她算不上和靳言正式戀愛,他在公司幫她解圍,她就一頭紮進去,有點戀愛腦,兩人隻能算地下戀。
加上她這些年順風順水,沒受到什麼挫折,一股勁往他身邊湊。
後來靳家要和謝家聯姻,這事兒靳言都沒告訴她,她還是從新聞上看到的,準確來說,兩人應該是分手了,她算失戀。
靳言和她小打小鬨,估計覺得她不配當靳家大少奶奶,既然如此,吊著她做什麼?一方麵覺得她身份不行,另一邊又對她有點感覺,當她阿貓阿狗呢?
接下來,她要是想當靳家大少奶奶,那就得經過流產、大出血、綁架.....
艾璿沒繼續想,也沒多說,含糊道:“當時心情不好,可能受了影響。”
遠離靳言這個渣男可保平安,平安萬歲。
她不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臭名昭著。
顧珩沒有錯過她眸光裡的惱怒,眼底一閃而過一絲冰冷。
除了靳言,他想不出第二個讓她受傷的人,害她差點沒了命,大概是訂婚那件事給她造成了不小的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