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灰白色暗紋的天花吊頂,想著剛才嘴上說宋欣新不夠白不夠柔美,陰暗的自我世界裡卻不受控製地出現她那張充滿陽光活力的臉。
“神經病。啊,我有病,不對,我沒病。我隻是要看心理醫生而已。”
他一陣胡言亂語,拿起搓洗的泡泡球在身上打泡沫,然後死死地盯著牆壁上,凹進去的牆格子放著的土黃色塑料瓶裝著的沐浴露:“宋欣新,我若發瘋了,一定要找你麻煩。”
第二天一大早,和白向文打過招呼,他就去見了昨晚預約的心裡醫生。他沒有去看專屬心裡醫生,因為有些不確定的秘密不想被人知道。
中年心理醫生聽了他說的一堆廢話後,得出結論:“哦,陸先生,你不是有病,你是喜歡上彆人了。”
“不可能!”嘴上絕不承認是陸科哲最後的倔強。
醫生微微一笑:“是不是你再去見見對方不就清楚了,都是成年人了,沒必要死不承認。喜歡一個人不是心裡有病,是心裡健康的表現。”
陸科哲反駁:“我之前的心裡醫生還說我心裡有創傷,需要治療。現在你卻說我沒病,你們心裡醫生說法這麼不統一的嗎?”
他這種心裡時常瘋癲又多數時間都是正常的人,最讓醫生頭痛,好說歹說了一段時間才把他打發。
從心理醫生診所離開後,陸科哲決定行動,要去再會宋欣新。
......
第二天,宋欣新幾人起了一大早。
分成兩小隊乾活。
宋家姐弟和丁城,分彆負責割蒲草並編織好草簾,把庇護所和廁所三間的屋頂修葺一下,接著把庇護所泥牆上被台風雨淋得坑坑窪窪的地方修補一下,再把全部門窗進一步加固。
唐家兄妹和吳氏夫婦則拿走丁城昨天切好的竹篾到菜畦邊上。
在給菜苗淋好水後,他們分工把竹篾插到菜畦的兩邊,做出拱形支撐架,插好後把買的大棚膜鋪到支撐架上。
吳孝家提議把昨天堆到一旁曬的雜草,采用零散的方式鋪到大棚膜上,給菜苗遮陽,等菜苗都緩過來後再把上麵的雜草拿掉。
畢竟島嶼中午的太陽太毒辣了。即使是耐高溫高陽的植物,昨天才移栽,緩過來也需要一兩天。
唐家兄妹對種菜啥都不懂,肯定是聽他的。
四人便在一台放在支架上的固定攝影機下勞作。
大概8點多的時候,宋欣新跑過來問:“弄好沒?要一起去趕海了。退大潮了。”
按照每天的潮汐運動都是延後一個小時左右計算,再結合附近的潮汐表,今天八點左右是最適合趕海的時間。
吳家孝一聽退大潮,趕緊叫宋欣新幾人上來快點弄好菜苗的遮陽。
退大潮的時候去趕海,能獲取的海鮮最多。現在他們物資受限,可不能錯過。
鐘金起後來回複宋欣新,說之前談的合作不能繼續,不能給她提供食物物資,因為陳峰盯得太緊了。
宋欣新無奈,隻能多趕海弄多一點海鮮,等到堅持不了就下島。
弄好遮陽後,她叫大家把昨天處理過的浮球洗一下全部拿去趕海裝海鮮。
礁石區是獲得海鮮最多的地方,當然也能去沙灘上挖蛤蜊和竹節蟶,不過蛤蜊要養很久才能把沙吐乾淨。
唐美珂喜歡吃蛤蜊,而且吐沙後的蛤蜊她吃了不會過敏。
吳氏夫婦是找竹節蟶的老手。
在沙灘上找竹節蟶需要會懂看洞眼,而且挖也需要技巧,若不懂挖,很容易把竹節蟶挖斷。
所以他們三人拿著兵工鏟留著沙灘上忙活。
其他四人則在礁石區。
之前建庇護所的時候沒時間趕海,後來建好庇護所倒是去過幾次趕海,但大退潮是第一次遇到。
丁城在陸科哲身邊做了兩年保鏢,但越是高薪的保鏢越苛刻,基本上是白班和夜班輪休,一年到頭沒雙休,除了過年那幾天,節假日更是得陪著老板出門做好保鏢工作。
來HN省兩年愣是一天都沒到海邊趕海過。
他頭一次抓螃蟹,挖礁石壁上的牡蠣,撿貓眼螺、青口貝,掰辣騾,興奮得各種怪叫:“哇,好大的螃蟹”;“咦,這牡蠣這麼小的嗎”;“靠靠靠,這青口貝太多了吧”......
他一副沒見識過的樣子,讓宋欣新笑個不停。
宋欣新把青口貝撿到透明紅色的浮球桶裡說:“可惜你不能出鏡頭,不然把你拍下來,肯定樂壞一群網友。”
丁城挪開一塊小礁石,把下麵的貓眼騾撿到浮球桶裡說:“我也想啊,但我老板估計是不會讓我出境頭的。畢竟是私人保鏢,走到哪裡就代表了老板的去到了哪裡,讓彆人猜到老板的行蹤不好。”
唐海錢在不遠處弄到一隻海茄子。
他站起身,用手捏住它黑色的身體,讓它吐出一條細長的水線,看著丁城一臉嫌棄:“昨天都說你是被流放荒島了,還私人保鏢,說不定那天就被辭退。”
沒等丁城回話,宋欣新便說:“行了,老表。昨天都說了要和睦共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