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的大床上,楊旭枕著雙臂半躺著。空氣中還摻雜著煙的味道,渾濁的在肺裡呼出呼進,他看著白花花的電視屏幕,忘記了時間。
這是個不眠夜。
夏安看著外麵的繁星,支起耳朵聽著外麵的動靜。鬥轉星移,冷清的光,穿過小房間的那顆繁茂的萬年青,照亮了半個房間。夜半,朦朧中聽到鑰匙插進鎖孔的聲音,他一個鯉魚打挺的坐起來,過了好一會兒,才明白隻是幻聽。
近日的高溫,最低溫也有30度上,可就在這樣的黑夜,在煩躁背後,是那麼的寒冷。他想起來,雨中,他像一隻棄貓被楊旭抱起來,撿回家……迷迷糊糊中,縮成一團的夏安,眼看著任由他召喚卻離他遠去的高大背影,驚醒了。
這時候,晨曦微露,溫柔的光芒從雲間釋放,新的一天已悄然到來。
習慣性的買了兩人份的包子肉餅,習慣性的盛了兩人份的粥,就連雙腳都習慣性的走到楊旭門口,雙手都習慣性的舉起要叩門……嘴巴微張,“哥哥”兩字還沒從喉口蹦出來,他方想到,楊旭一夜沒有電話,未歸。
夏安食不知味的吃著。眼角垂下,皺著鼻頭,情緒全寫在臉上了。
李麗麗看見夏安來,笑的像朵花兒一樣。“夏安,你看你看,我的戒指!”
“恩,挺好看的。”不用想也知道是她男朋友送的啦,夏安把車子停到暗影裡,敷衍到。
“你怎麼?”李麗麗跟在夏安旁邊,問。
“沒怎麼啊,天太熱了。”夏安擠了一個笑容。
“就說你,大熱天騎什麼車,你哥這幾天不是送你嘛……”她看夏安要去洗臉,忙拉住他遞過紙巾,說:“等汗下去再去洗吧。恩?你脖子上這是什麼?”
夏安還未來得及說話,那塊貼著肌膚的白玉,就被李麗麗牽著紅繩拿在了手裡。
“上好的玉啊!”她眼裡閃著光,愛不釋手的放回去,“那誰他爸爸不是弄珠寶的嘛,他對玉特彆有研究,老給我講的。哎呀,這塊玉實在是難得,太像樣兒了。”
“是嗎?”夏安擦著臉上的汗,聲音小的很。
“絕對的,相信你自己也看得出來的。對了,還是少碰汗水為好,影響色澤。”李麗麗說的正起勁,就怕李小軍喊過去忙活兒了。
過了一會兒,夏安才去用冷水洗了洗。昨日男人指尖的溫度,還留在後頸,燙的,夏安的心就有點難受。他抬去手,把玉取下來,用清水衝了幾下,又拿了軟毛巾擦乾。小心翼翼的動作,生怕損壞了一點。
玉握在手中,有尚存的自己的體溫,有溫潤的油脂水份,他輕輕地撫摸再撫摸,就象撫摸自己光滑的肌膚柔軟的心。這塊玉,再好,也不能每時每刻都帶貼著自己的胸口。
坐在桌前的夏安,驀地就覺得異常悲傷。哥哥……
金景吾匆匆忙忙拿了件襯衫就出了門。
這個家夥!他開著車,向著楊旭說的那家酒店而去。
“夠可以的,戰況多激烈啊,衣服都碎了?”景吾邪促的笑著,看著楊旭袒露的上身,冷哼了一聲。
楊旭拿過他手裡的衣服,答非所問:“這是你的衣服?”
“是啊,我沒穿過。我沒有美國時間再去給你買,再說了買了你這個潔癖的難道要等到我洗好再送來?!”
“行了,彆夾棍帶槍的。”楊旭穿好,揉著眉心,又坐回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