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惹 你這個年紀的人應該不用微信吧?……(1 / 2)

許願 柿橙 6549 字 8個月前

《許願》柿橙

晉江文學城獨家首發

程宗遖是怎樣的一個人。

是放浪形骸,也是紳士溫柔。

是她的造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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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遇見程宗遖的那天,虞粒經曆了很多糟糕又堵心的事情,但因為遇見了他,讓這一天,變得注定不平凡。

*

虞粒今天並沒有回家,而是去了學校附近的一家網吧,開了一台機子,賬戶裡餘額充足,足夠讓她混到明天下午直接回學校。

剛坐下就收到了一條備注為“媽”的微信消息。

【放學直接回家,彆亂跑,趕緊回來好好打扮打扮。你爸生日,客人都來了。】

“爸”這個字眼,安在那個男人身上,隻會讓她覺得惡心。

唐元強是虞粒的繼父,他很有錢,是一家上市公司的董事長,即便已經年過半百,依舊儀表堂堂。蔣瀟雅很喜歡他,準確地說是很喜歡他的錢,嫁入豪門是她一輩子的夢想,帶著虞粒這麼大個拖油瓶都能順順利利入豪門,這也稱得上是蔣瀟雅的本事。

然而虞粒卻厭惡這樣的豪門生活,更厭惡改善她們母女物質條件的唐元強,在她眼中不過是個衣冠禽獸、虛偽小人罷了。

中午吃了泡麵,玩了兩把遊戲後便蓋上外套睡覺。

沒睡多久就被腿麻醒。

嘴巴很乾,她下意識去摸書包裡的錢包,準備去買瓶水,結果一看書包,傻眼了。

書包拉鏈是拉開的,裡麵的書被翻得亂七八糟。

書包裡並沒有她的錢包,她突然後知後覺想起來,她中午去買了泡麵後順手就將錢包扔在鍵盤旁了。

抬眼看過去,更傻眼了。

不僅沒看見錢包,手機還不見了。

但桌麵上擺著她的身份證和學生證飯卡之類。

她蹭地站起身,跑去前台對網管說她東西丟了,讓網管調了監控出來。

虞粒坐在角落靠窗的位置,她旁邊坐了個男生,跟她隔了一個走廊,當她買了泡麵回來把錢包扔在桌子上時,那男生就扭頭看了一眼。

之後她蒙頭睡著了,男生往她那邊看的頻率越來越高,似乎在猶豫著什麼,直到見她徹底睡死過去,他這才四周張望了一番,躡手躡腳地走到了她身邊。

他戴著鴨舌帽,再加上他知道網吧裡有攝像頭,所以就找了個口罩戴上,徹底看不見他長什麼樣。隻能依稀看清他的穿著,簡單的黑外套和牛仔褲,腳上一雙黑色的...類似於老北京布鞋。

但是看體態,年紀應該不大。

他抓起她的錢包,仔仔細細地端詳了好半天。

隨後將身份證學生證這類的證件給她留下。這大概是這個賊作為人最後僅剩的一點的良知。

跑路之前不忘翻一番她的書包看看還有沒有其他值錢的東西,最後再一同順走了她的手機。

其實她錢包裡根本沒多少錢,零零散散也就二百來塊。

值錢的是那個錢包。

愛馬仕的小牛皮。

這是蔣瀟雅用剩下的舊款。蔣瀟雅天性虛榮,自己要披金戴銀整天在那些富太太麵前嘚瑟不說,連帶著虞粒一個普普通通的高三狗也必須保持體麵,說白了就是彆給她丟臉。

“你錢包裡有多少錢?”網管也意識到真的遭了賊,她打量虞粒一眼,不痛不癢說:“要不要報警?”

虞粒本來就心情不好,現在又遇到這種糟心事兒,她更是氣不打一處來,話出口彆提有多衝:“可真行,一句報警就完事兒了是吧?出這種事兒,你們網吧有責任你知道嗎你!”

“我說小妹妹,看你長得漂漂亮亮的怎麼這麼不講道理呢,你自己要睡覺,自己不保管好貴重物品!倒打一耙我可不認啊。”

網管是個三十來歲的女人,很明顯對這類突發狀況已經見怪不怪,反駁起來遊刃有餘。隨手一指牆上掛著的牌子,上麵寫著:貴重物品自行保管,丟失概不負責!

“看到沒?牌子上寫得清清楚楚。”

虞粒肚子裡的火氣燒得越來越旺,可她也清楚是自己大意,隻是她情緒太過不穩,煩得她想罵娘,所以才會把火氣撒在彆人身上。

其實網吧是確實有責任的,但她也懶得跟網管扯皮,報警也沒什麼卵用,隻能黑著臉回到了座位,看到擺在桌上的證件就來火兒。

她抓起來揣進兜裡,咬牙切齒地罵:“狗東西,最好彆讓老娘再看見你,弄不死你!”

現在身無分文了。

幸好還有電腦,虞粒直接打語音電話給好閨蜜陳妍寧求助,讓她送二百塊錢過來,明天還給她。

本來打定主意不回家,可這年頭,人還真離不開手機,這下手機也丟了,她還是逃不開要回家一趟。

被偷的手機是蔣瀟雅給她換的新款,家裡還有個舊手機,她得回去拿。

到了晚上快十一點,虞粒這才打車回了唐家。

唐元強的宅子在京市才開發不久的彆墅區,去年才搬進去住。

看到緊閉的彆墅大門,虞粒鬱悶地歎了口氣,要進去得刷卡,卡在錢包裡。那缺德玩意兒沒給她留下,再一次問候他祖宗十八代。

其實她大可以按門鈴,可她不想引起彆人的注意,她這麼久沒回去,蔣瀟雅見到她了還不得一陣狂轟濫炸。

現在都十一點了,估計生日宴早就結束了,她偷偷溜回去沒人能發現。

於是她跑到了院牆邊,找了個好爬的位置,起跳了好幾次才抓穩,好在牆不高。

牆上攀爬著茂密的藤蔓月季,開得正盛,大片大片的紅映入眼簾,花香撲鼻,惹得虞粒連連打噴嚏,她坐在牆頭喘著粗氣,攤開手掌心看了看,月季根莖的刺紮得手心全是紅痕。

她嘶了聲。

寒冷的十二月,一陣風吹過,凜冽刺骨。

風將花香吹散。

不知道是不是虞粒的錯覺,一絲絲輕薄的煙草味似乎也混入風中,吹到了她的鼻息間。

她沒在意,手小心扶著,準備一鼓作氣跳下去。

正在起跳的同時,然而伴隨著一個抬眼,猝不及防看到了站在幾米開外的一個人影。

“我靠!”

虞粒心頭一跳,被突然出現的人影嚇得可不輕,一個慌亂腳掛住月季藤蔓,重重一扯,藤蔓嘩啦啦的響。

“砰-----”

她從牆頭摔下去,這動靜,好像大地都顫動了一下。

月季花瓣如同春日細雨般撲簌簌落下來,鋪了一身。

這一幕毫無浪漫可言,隻有她齜牙咧嘴的倒抽氣兒聲:“阿西....”

摔得她仿佛要散架,她艱難地爬起來,暴躁地掃開身上的花瓣,氣勢洶洶地瞪過去:“你是人是鬼,想嚇死誰.....”

四目相對。

猝不及防。

對上視線的那一刻,虞粒的聲音迅速降低,直至被堵在了咽喉中。

是個男人。

他站在涼亭裡,身形挺拔,站姿散漫。

寒冬臘月,他隻穿了一件白襯衫,衣袖挽至小臂,外露的那截兒肌膚,是冷白色,卻也有大片暗黑,似乎是刺青。

身下是熨燙筆直的西裝褲。

他一手舉著手機打電話,一手夾著煙,指間有明明滅滅的猩紅在閃爍。

他身於暗處,那點朦朧的庭院燈微不足道,絲毫沒有映進涼亭半分。但手機亮著,貼在他耳畔,隱隱照亮了他的側臉。

能隱約看見他高挺的鼻梁,下巴上淺淺的胡茬,像是特意留的。清晰流暢的下顎線條。

以及,那雙深邃又犀利的眼睛。

他默不作聲地側頭看著她,目光輕飄飄的沒有一絲波瀾,但就是讓虞粒莫名感受到了一股強烈的壓迫感。

像是蟄伏在暗處的猛獸,危險、倨傲、玩味。

虞粒眼皮一跳,竟莫名有點心虛,不確定他到底聽沒聽見她剛才那句毫不客氣的指責。

她被這氣場震懾到,有些局促地站起了身,隨手拍拍身上的灰,小跑著離開。

可轉念一想,這是她家,她有什麼好怕的。她這副落荒而逃的樣子,搞得好像她是個翻牆的賊一樣。

那根反骨開始作祟,帶動著骨子裡那股不服輸的傲氣勁兒,她繼而放緩了腳步,昂首挺胸地朝涼亭走去。

“我可不是賊!”難掩囂張跋扈的架勢,下巴一昂:“我就喜歡不走尋常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