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粒恰巧站在吧台前,她無意間聽到了調酒師和一個服務員之間的對話。
“這姐妹兒還真每天都來蹲啊,不敢去公司找就來店裡找,今兒終於讓她給蹲到了。”
“這都多久了還來糾纏,說實話程總脾氣還挺好。換我我早就煩死了,臉再好看也不頂用。”
“聽說程總還給了她一大筆分手費,好聚好散不行嗎?整天來堵人,現在擱那兒哭天喊地的,哎-----”
“話說他們為什麼分手啊?”
“這不是很正常嗎?程總身邊的人來來去去,有什麼可稀奇的。”
“也是。不過這姐妹兒,分都分了,都成年人了還玩不起了嗎?”
“你得搞清楚,她糾纏的人是誰,是程宗遖!有顏有錢有權有才華 ,最主要還出手闊綽,給她了不少好資源,她自己都清楚以後再也遇不到比程宗遖更好的了,這種香餑餑那還不得咬緊點兒。”
......
虞粒斂下思緒,目光一直盯著角落那處,猶豫兩秒,她最終還是悄無聲息的走了過去。儘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坐在與他隔了差不多兩米開外的位子上。
程宗遖坐在一個長沙發上,雙腿交疊懶散搭在桌上,右手支著下巴,耷著眼皮,看上去似乎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可左手卻又快速拚著魔方。
女人就坐在他身旁。的確有張很漂亮的臉蛋兒,穿著緊身長裙,身材勾勒得凹凸有致。哭得那叫一個梨花帶雨,傷心得很: “你不要生我的氣了好不好?我再也不會這樣了。”
原本臉上戴了口罩和帽子,這會兒為了方便哭,她把口罩摘了下來,掛在下巴下麵。
即便隔得不是太遠,可台上音樂聲傳過來,將女人的聲音蓋住,虞粒聽得不是太清晰,隻能又大膽的往旁邊靠近,豎直了耳朵。
那女人說,再也不會這樣了?
虞粒不由好奇,到底是再也不會怎樣了?
緊接著腦洞大開,開始大膽猜測這句話的意思。
該不會這女的出軌了?給他戴綠帽子了?
而且虞粒突然認出來,這女人好像是個模特,最近上了幾檔大火的綜藝,已經進軍演藝圈,甚至還拿到了一線明星都拿不到的大ip劇。
叫什麼名字虞粒忘了,她不追星,也不怎麼關注娛樂圈這些事兒,隻是經常刷到這女人的視頻。
然而即便女人在泣如雨下追悔莫及的挽回,程宗遖也仍舊無動於衷,似乎隻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單手靈活的轉動魔方,不到三十秒便將魔方輕而易舉還原。
女人正當想挽一下程宗遖的胳膊,程宗遖便慢條斯理抬了抬手腕,手指一鬆-----
“啪”的一聲,清脆而微弱的碰撞,魔方掉落在玻璃桌上。
這一下,似乎流逝殆儘的沙漏,時間已到,這三十秒已經是他最大的忍耐程度。
程宗遖終於肯撩起眼皮正視麵前的女人,淡淡問:“說完了?”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是我不好,我會注意.....”
程宗遖收回搭在桌上的腿,半挑起眉,笑了,好似帶著幾分歉意:“不要妄自菲薄,你沒有錯。”
他微頷首,手掌虛蓋住酒杯杯口晃了晃,淺褐色的液體在玻璃杯中搖曳,明明簡單尋常的動作,頗有那麼點痞氣勁兒。
“是我的問題。”程宗遖神態散漫,說:“我喜歡聽話的女孩兒。”
女人還在做最後的掙紮,對著程宗遖不停點頭:“我會聽話的,我真的會聽話的。”
“嗯。聽話,拿得起放得下。”程宗遖握住酒杯,將酒杯裡的酒一飲而儘,隨即站起身,輕描淡寫:“不是任何時候我都能像現在這樣有耐心。”
程宗遖握著空酒杯不緊不慢走去了吧台。
這一回,女人沒再跟上去,而是更加絕望的哭了起來。
程宗遖這樣的人,哪裡有什麼真心。他在萬花叢中過,遊戲人間,不會為任何一朵花做太長時間的停留。
其實她有錯,她就是錯在沒有自知之明。誤以為跟他戀愛就能真的以女朋友自居,做女朋友能做的事兒,總妄想自己能成為他世界裡最獨特的存在。
她不過是想看看他的手機,不過是多問了兩句什麼時候能再見麵,便讓這段如履薄冰的關係走到了儘頭,就連結束,他都沒有出麵,而是讓助理帶了一張卡來將她打發。
程宗遖年輕有為,繼承了龐大的家族企業,他生在金字塔頂端,狂妄、傲骨嶙峋,有實力有魅力,出手從來都大方闊綽。但就是這樣一個完美的人,渾身上下卻又布滿了隱形的雷區。
沒有人能乾涉他的隱私,觸犯他的雷區。更沒有人能將他管束和擺布。
他要的聽話。
是不多問,不多說,不多事。
女人自然不敢再去糾纏。程宗遖說得沒錯,他的耐心是有限的。看似溫柔多情,實則最無情。
她知道她換彆的號碼打電話給他的那天晚上,詢問他是否有了新歡,他就已然心生不悅。如今再不死心的來糾纏,隻會讓他更不留情麵。
剛才程宗遖跟那女人說話的時候,正巧搖滾樂隊唱到了高潮,音樂聲浪越發喧囂,場子裡熱鬨沸騰,虞粒完全沒聽到他們都說了什麼。
程宗遖起身時,直視著前方,連餘光都未分給旁人半分,徑直走去了吧台。
而剛才還哭哭啼啼的女人,她胡亂擦擦眼淚,將口罩戴上,低著頭迅速離開了。
程宗遖站在吧台前,將手中的空酒杯遞給調酒師,低頭與他說了幾句話,之後調酒師便殷切的點點頭。
他並沒有坐下,站在吧台前,微躬著身,雙臂搭上台麵。
身形挺拔,西裝褲筆直,身上的襯衫卻鬆鬆垮垮,站姿閒散。看上去吊兒郎當的。
機會來了。
虞粒站起身,用手機照臉,理了理頭發-----
誰知程宗遖的存在感太強,光是在那站了還不到五秒鐘,就有一個性感女郎走過去了,她站在程宗遖身旁跟他搭話,笑得那叫一個黏膩。
虞粒皺起眉。不爽就擺在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