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輕易試探在爸爸心中的地位,否則分分鐘讓你嘗嘗現實的殘酷和無情!”
有鳴笛聲響起。
“你在外麵?”陳澤寧問。
“啊。”
氣溫降至零下,虞粒冷得直跺腳,她嘶了一聲。伴隨著一個不經意地抬眼,正巧看到程宗遖從俱樂部中走出來。
他已換下先前的休閒裝,身著筆挺西裝,臂彎處搭著一件大衣。閒庭信步往外走,兩側站著一排迎賓,恭敬彎腰。
那輛熟悉的勞斯萊斯從停車庫開到俱樂部門口。
“這麼晚,你在外麵乾嘛?”
“我不跟你說了。”虞粒直接掛了電話,迫不及待地跑了過去。
司機打開了車門,程宗遖剛準備上車便聽到了從遠處傳來的呼喊聲-----
“程叔叔。”
程宗遖一頓,循聲望去。
隻見小姑娘從馬路對麵跑過來,像極了歡脫的小鹿,興高采烈,步伐輕盈。
“小心車。”
他蹙了下眉,忍不住揚聲提醒。
虞粒很快跑到程宗遖麵前,她累得呼吸不穩,呼出白霧,搶在他詢問之前說道:“我跟我朋友在附近逛街,正準備回去呢,剛好看見你了,就過來打個招呼。”
天衣無縫的借口早就想好了,隻是說完之後,想到了他下午的行為,斤斤計較小肚雞腸的毛病又犯了,怪裡怪氣地嘟囔:“哪像某人,看見了都不打招呼。”
程宗遖被逗樂了。
小丫頭片子還真是記仇。這一番話夾槍帶棒的。
他刻意往四周掃一眼,“你那個男性朋友呢?沒一起?”
不問還好,這一問,虞粒頓時像炸毛的小貓咪,忍無可忍地跳腳:“老提他乾嘛!都說了我們是好兄弟!好兄弟!好兄弟!”
重要的事情說三遍!
程宗遖被她凶得愣了愣。
他攤了攤手,投降狀:“okay,i got it.”
那樣子,無奈懶散,痞裡痞氣。
虞粒像個大人似的,裝模作樣地抱著雙臂,哼一聲。
誰知上一秒還囂張跋扈的人,下一秒忽然蔫了氣焰,迅速往程宗遖身後一躲,虞粒個子嬌小,剛剛一米六出頭,還不到他的肩膀,他身形高大,將她整個人都擋住了。
程宗遖一時不解,正要轉身,她就緊緊攥住他的衣角,小聲說:“救命!不要把我供出來!”
“程總,還沒走啊?”
唐元強從俱樂部中出來,看見程宗遖,笑容殷切地上前搭話。
程宗遖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這小妮子是在躲唐元強。
唐元強靠近之後,隻感覺身後的小姑娘更加往他身上貼了貼。
程宗遖不動聲色將胳膊抬高了些,搭在臂彎中的大衣將她擋住,對唐元強客氣地點了下頭:“這就走了。”
唐元強本想上前再攀談幾句,可冷不丁注意到了抓著程宗遖衣服的一雙小手,白淨、細膩。
他身後藏了個女人。
程宗遖花名在外,身邊有女人再正常不過,隻是還真沒聽說過程宗遖將身邊哪個女人帶出來過。更彆提當眾這樣舉止親昵。
唐元強好奇心濃烈,想必這女人在程宗遖心中頗有幾分地位,可終是不敢上前打擾,便很識趣地說:“那程總,我先走一步。”
程宗遖說:“再會。”
直至唐元強的車消失不見,虞粒還不打算鬆手。
一開始真的是在躲,但抱著抱著,虞粒就不舍得鬆手了。
她的臉埋進了他的衣服裡,鼻息間縈繞著是他身上的一股淡淡的男士香水味。也夾雜著細微的煙草味,但一點都不令人反感。
好想時間能停留在此刻。
曾幾何時,她總幻想著能離他如此近,而不是遠遠地張望。
像做夢。
隻是下一秒,程宗遖就將她從夢中拉回了現實。
她將他衣服抓得緊,他都沒法動彈,胳膊往後伸,曲指象征性地敲了下她的腦袋:“人都走了,還抱?”
虞粒如夢初醒,略顯慌張地鬆開了程宗遖。
程宗遖轉過身來,故作驚奇的模樣,調侃道:“你還有怕的人?”
虞粒蹙起秀眉,鄭重其事地強調:“我不怕他,我討厭他。”
字裡行間的厭惡,藏都藏不住。
程宗遖一時竟不知如何作答。
這種事,在錯綜複雜的豪門中,實屬見怪不怪。
隻是麵前的小姑娘,鼻尖紅潤,眼睛水靈,許是因為氣憤,撲閃撲閃地眨著,瞪得更圓,像兩顆透亮的玻璃球。
不得不說,她是個很美的女孩。性格也有趣。
至少在他目前看來,是有趣的。
她在她這個年紀,生動地綻放著。
虞粒說話時噴出白霧,鼻尖越發紅,時不時還吸吸氣。
程宗遖沉吟地看她片刻,鬼使神差地抬起胳膊,手背碰了下她的臉頰。
冰的,也是嬌嫩細膩的。
一觸即離。
轉而虛虛按上她的後背,將她往車上帶,“上車吧,外麵冷。”
虞粒反應遲鈍,還陷在他剛才摸她臉的錯愕中,可就在要上車之際,她又立馬驚醒過來,往後一退。
“我....還不想回家....”
她不想這麼快回家。怕唐元強回去了,更多的原因是想跟他多呆一會兒。
程宗遖垂眸看她,縱容地笑了笑:“我沒說送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