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書店出來之後,一行人就去了陳家大人們熟悉的市集。
陳延看見長輩們進入這裡,就仿佛魚入水中,怡然自得了起來。
娘親也快速奔向了肉鋪,割了一點半肥的五花肉,準備在冬日裡給大夥兒補補身體。大伯則去了賣乾貨的地方,準備購置一點乾貨,老陳頭去了買紅紙並些許家庭用具,三個大人分工倒是很明確。
不一會兒,陳延和陳安的手裡就掛滿了東西。
“娘,怎麼了?”陳延看著自個娘有些失落的空手而歸,忍不住問。
李銀花擦了擦頭上的汗,“你爹說今天去河上捕魚了,娘本來想買點嫩豆腐燉魚,沒想到這麼早豆腐就賣完了。”大魚若是乾煎,廢油廢料不說,家裡這麼多人分也難分,“早知道第一個來買豆腐。”
“這裡豆腐賣得這樣好嗎?”這才幾點,還不過午,李延聽母親這說法,好像這豆腐攤子經常賣斷貨。
“可不是。”李銀花點頭,“製豆腐也是一門技藝,我們川安縣有這門技藝的可不多。”她思來想去,覺得煎魚還是不行的,“走,我們去找你大伯,買點乾粉條來。”
粉條能和肉煮著,想來煮魚味道也不會差。
被催促的往前走,陳延則往後看了一眼後麵豆腐攤上籮筐空空,正在擦汗的老板,若有所思。
鹵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
他先前大概是受年齡影響,加上家裡的生活平順無憂,還是比較鹹魚癱的,到現在雖然想改變家裡的經濟情況,但手裡的很多東西是不能直接拿出來的。
畢竟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陳家就是個底層農門,要是被盯上了,全家的性命都不夠填的。
如果是做豆腐……本身城裡也有賣豆腐的,加上‘世間有三苦,撐船打鐵磨豆腐’,如果能賣豆腐,既可以給家裡營收,又不會那麼打眼,惹人嫉妒。
快樂賣完粉條之後,回程的路上一行人碰到了一個糖葫蘆小販,遂多添了一串糖葫蘆讓陳延拿著。
這一串糖葫蘆不多不少,剛好五個,足以讓家裡的小朋友們都‘嘗個鮮’,紅彤彤的果子外麵掛著一層略黃的糖衣,看上去晶瑩剔透,十分好吃。
這不是什麼稀罕的東西,但酸酸的香味來了之後,陳延的舌尖還是不由自主的分泌了一些液體。
他餓了。
……
肉菜放在外麵凍著,不過今天的午餐依然相當豐盛,香噴噴的大魚燉粉條擺在桌案中間,所有人都吃了個肚溜圓。
姑娘家們已經起身準備打掃‘戰場’了,每次陳延看見都會想著去幫忙,但每次李銀花都會把他推出去,“去去去,男娃子來什麼灶房湊熱鬨。”
雖然陳家已經是十裡八鄉裡最開明、肯給男丁和女娃娃都留體麵的人,但男娃不管家務,女孩操持家事是自古以來的傳統,陳家也是相當踐行傳統的。
這個陳延插不進去,陳延想了想,決定立即開始自己的賺錢大計。
他把陳安叫了過來。
少年一臉不信,“什麼?掙錢的法子?”
“康弟,你該不會是聽了班上哪個富戶同窗的話罷?掙錢的法子哪那麼容易想……”
陳延:“跟我們上午買的紙有關。”
說是難以解釋通的,陳延決定直接開始做。
手指輕輕摩挲著薄薄的紙張,不得不說,在虛假宣傳還不流行的古代,一分價錢果真就是一分貨,今天買的這一打白紙可以買兩打竹紙了,但這手感對應這個價格不虧。這個質感,應該還是有人能看上的。
感慨完,陳延就開始裁紙了,陳安一開始看見他撕紙的動作,那叫一個目呲欲裂,“康弟你這是乾什麼!”
“大哥你彆驚慌,你再看看。”他邊說,手上的動作飛快,沿著折痕把紙分成了一些均等的長方形,然後把它們疊在了一起,雖然紙頁不多,“大哥,你看看,這一堆如果寫滿了字疊在一起像什麼?”
寫了字的紙疊在一起……
陳安靈光一閃:“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