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兒塔的任務,可以說是收獲頗豐。結算時,孟婆給的好感度,比棄老窟和產血池的都多,有70點,樊穀猜測,這是因為她跟孩兒塔的情感聯係和利益聯係都更深,如果她做了離亂崗的任務,孟婆的好感度獎勵應該會更可觀。除此之外,她還獲得了黃珍妹60點好感度,似乎是一句吉祥話就能加10點好感度。
告彆之時,黃珍妹給了樊穀一朵石榴花,這朵花跟她自己頭戴的那一朵,出自同一枝。黃珍妹告訴樊穀:在她們家鄉的出花園儀式中,當母親的也要佩戴石榴花,然後從同一個枝乾上再分出一朵石榴花,親自給女兒戴上,稱為“分花”或“分枝”,寓意從今開始,女兒已經脫離母親,獨立成人。可是,現在她既然已經拋棄人間的過往,當然也可以自由地改變這個“分花”的細節和意義——就當是她祝福好姐妹一路平安,一路順利好了。
樊穀知道,這朵石榴花,應該是她刷了黃珍妹好感度的額外獎勵,能在後麵的考驗中幫她驅邪擋煞。撇開這個獎勵的作用不談,她也很開心能夠收到這樣的禮物。她對石榴花有天然的親切感,因為每當她要出遠門,或者進行什麼重大的考試之前,她媽和她阿嫲,都會給她一個紅包,裡麵裝著一張附著石榴花枝的護身符。
孩兒塔的任務圓滿完成後,樊穀本想悠閒愉快地在孟婆的居所休息會兒,再美滋滋地過一下那個(降低難度後的)能提升武器性能的支線。沒想到,她剛踏進孟婆的家門,就看到何雪露一臉怒色地質問她:“我不是叫你在原地等我?怎的你先行離開了,也不著鬼知會我一聲?真叫我好找,我還一直擔心你出了什麼事!”
樊穀心虛地回道:“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但我真的不是有意冒犯的!那時事出緊急,孟婆忽然叫我幫她平亂……”
何雪露臉上怒色稍減,但嘴上依然不客氣:“那麼,看來你是有了更好的去處,看不上我這兒了?也是,孟婆可是枉死城唯一的一品女官,跟著她,自是更有前程。”
樊穀真心懺悔:“我真不是,我真沒有,彆這麼說。我會改正,我會贖罪,您請吩咐。”
何雪露看她如此誠懇,也就心軟了,語氣也放軟了:“我豈能有意為難你?不過是有些氣你擅作主張,還氣你不把我的話放心上。如今我們既已把話說開,我自然也不會計較此事。但你那時一走了之,造成了一些麻煩,還須你自己來應付。”
樊穀有種不好的預感:“……什麼麻煩?”
何雪露神色凝重地問道:“你把本應服役的梁山伯和馬俊埋在土裡,連頭蓋住,可有此事?”
樊穀老實承認:“沒錯,是我乾的。”
那時她給他們用物理方式解決了著火的問題之後,順手就把他們更加徹底地埋了,還在埋他們的臨時墳頭辛勤上下揮舞鏟子好多次,確保把土填實了。這麼一來,不僅不用聽他們繼續唧唧歪歪,還能直接送他們殺青,省了接下來跟他們周旋的破事兒,豈不美哉?
可現在看來,她似乎想得太簡單了——主要反派哪兒那麼容易殺青啊!
如果這麼一埋就能讓他們殺青,何雪露現在也不會來質問她為什麼這麼做了。
見何雪露不說話,她緊張地問道:“我是不是越權用刑,需要受到處罰……?”
何雪露搖了搖頭:“卞城王已經被我用強效孟婆湯製服,現下至少得連睡一個月,不會知道此事,自然也不會處罰你。隻是……”
何雪露流露出恨鐵不成鋼的神色:“你這事兒做得不夠利落,後患無窮!你至少應該問問我,或者彆的鬼卒,再行動的!你可知道,那亂葬崗是所有被誣告、被偷襲而死的人初臨地府所至之地?你可知道,那裡的土滲透了怨念之血,不僅除不掉怨鬼,還會增加怨鬼的力量?你把梁山伯和馬俊埋在土裡那麼久,他們現在已經變成了更厲害,更纏人的怨鬼,更難對付了!”
樊穀傻了。
她這一波活埋操作不僅沒把反方送走,還增加了反方力量?怎麼會有如此悲慘之事?
何雪露又安慰道:“不過你莫要太擔心,現下卞城王昏睡,整個枉死城,就是孟婆和我作主。恰好我們也須集中淨化一下近日裡癲狂作亂的怨鬼們,趁機把那兩鬼一起扔進洗冤池就是。”
樊穀問道:“洗冤池淨化梁山伯和馬俊須多少時日?”
何雪露回道:“兩日。所以這兩日裡,我得守在洗冤池,不能讓他們有機會逃出,壞了我們的大計。”
樊穀又問:“可有更快的法子?”
何雪露搖頭:“兩日已經是最快的了。洗冤池地形複雜,器具危險,怨鬼眾多,你且莫要靠近,等我把這事兒了了,再來尋你。”
也就是說,何雪露為了給她填坑,這兩天都不能跟她一起行動了?
樊穀深覺遺憾。
但事已至此,她隻好接受,點頭道:“明白了,你保重。”
因為何雪露帶來的消息,樊穀的休息時間雖然悠閒,卻並不算愉快。孟婆給她上了一堆外形美觀味道又正常的點心,她雖然感動,但也沒什麼胃口,隻是隨便吃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