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動靜,謝彥逍看了過來,二人一前一後朝著放置馬車處走去。待走到回廊的儘頭,一旁的侍婢為二人撐起來傘。
謝彥逍先上了馬車。
地上有水漬,蘇雲遙的衣擺和繡鞋都濕了,她皺眉看了看身上的水漬,提起裙擺準備上馬車。就在這時,眼前出現了一隻寬厚的手掌。
蘇雲遙看了看麵前的手掌,又看了看手掌的主人,頓了頓,把手放入其中,上了馬車。一經站穩,立馬把手抽了回來,坐在一側,一言不發。
謝彥逍瞥了她一眼。
前世蘇雲遙在馬車上嘰嘰喳喳跟謝彥逍說了許久的話,謝彥逍隻簡單應了幾聲。
許多時候都是如此。
時間長了,蘇雲遙漸漸也沒了說話的欲望。
馬車朝著府外駛去,蘇雲遙緩緩歎了一口氣。有些話說出來了,倒也就暢快了。
殿內,琳琅公主著實被女兒氣著了,抬手揉了揉額頭。
蘇雲婉在一旁寬撫她:“母親莫要氣了,妹妹心思純善,想法簡單,她定不是故意的,許是聽信了旁人的讒言才這般對母親說話。”
聽到這話琳琅公主心情稍微好了些。養女說的的確有理,幾日前女兒還一副單純的模樣,怎的今日突然變了,像是換了個人似的。
“你讓人去查一查,是誰在遙兒麵前嚼舌根。”琳琅公主對身側的玉嬤嬤道。那件事情她做得很隱秘,而且女兒也向來蠢笨聽話,怎會突然知曉了,而且還敢反抗她了。
“是,公主。”
“本宮乏了,你們都退下吧。”
整個公主府的人都聽琳琅公主的話,沒人敢違逆她。她說乏了,便沒人敢再多言。不僅是受寵的蘇雲婉,就連駙馬也不敢多言。
像蘇雲遙那般大膽的還是第一人。
玉嬤嬤吩咐完差事便回到了內室中,瞧著濃眉緊蹙躺在榻上的琳琅公主,她步履輕輕地走了過去。抬了抬手,讓原本給琳琅公主按摩的婢女站在了一旁,自己代替她為琳琅公主揉額頭。
玉嬤嬤一上手,琳琅公主便閉著眼睛道:“還是你按的最舒服。”
玉嬤嬤笑著說:“這是老奴的福氣。”
琳琅公主先是笑了笑,複又歎了歎氣,顯然是又想到了剛剛的事情。
“本宮怎麼就生了這麼個孽障!”
玉嬤嬤道:“剛剛婉姑娘不是說了麼,應是旁人在姑娘耳邊說了什麼,姑娘才會說那樣的話。”
琳琅公主冷哼一聲,道了二字:“蠢貨!”
玉嬤嬤頓了頓,卻道:“老奴倒是覺得今日姑娘與前些時候不同了,有那麼一瞬間竟與您年輕時有些像。”
琳琅公主嘲諷:“就那她上不得台麵的樣子哪有本宮本分神韻。”
玉嬤嬤道:“您沒覺得姑娘禮儀比從前周到了許多,談吐也與幾日前不同了嗎?”
這般一說,琳琅公主倒是怔了怔。她今日光顧著生氣了,倒沒發現這一點,仔細一想,的確與從前大不相同。
“你說她從前不會是裝的吧?”
不然一個人怎會突然發生這麼大的變化。
玉嬤嬤琢磨了一下,提出來自己的疑惑:“可姑娘裝作這樣與她又有什麼好處?”
琳琅公主道:“說得也是。真不知那孽障到底隨了誰,生來就是討債的!本宮的臉這兩年都被她丟儘了。”
玉嬤嬤沒搭話,繼續給琳琅公主按摩。
琳琅公主仍舊覺得生氣,又道:“本以為出嫁了就不用管她了,沒想到還是在丟本公主的臉。”
玉嬤嬤是琳琅公主的心腹,向來知曉她的心意,便岔開了話題,說起來琳琅公主關心的事情。
“姑娘出嫁了自有侯夫人教導,接下來您該忙婉姑娘的親事了。”
這話琳琅公主愛聽。想到處處拔尖兒的養女,琳琅公主道:“寰兒年紀也不小了,是該好好準備準備了。”
琳琅公主口中的寰兒指的是蕭寧寰,也就是當年的四皇子。
主仆二人便順勢說起四皇子與蘇雲婉的親事。
不多時蘇雲遙和謝彥逍回到了武安侯府中。
剛一入府,便聽管事說曹氏病了。
二人去了正院,一入房內便聞到了濃重的藥味兒,曹氏正半躺在床上,臉色看起來不太好看。
“見過母親。”蘇雲遙和謝彥逍朝著曹氏行禮。
“你們回來了?這一路辛苦了,快起來吧。”曹氏柔聲說道。
“多謝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