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便是要回門的日子,天還未亮蘇雲遙就被人叫了起來,馬車也朝著京城駛去。
因著昨晚的事情,蘇雲遙和謝彥逍二人之間有些許尷尬。好在這份尷尬並未維持太久,謝彥逍便去外麵騎馬了。
巳時馬車便到了京城,剛一入城門就有侯府的人把回門要用的東西送了過來,他們沒有回侯府,直奔公主府而去。
站在府門口,看著公主府金光閃閃的牌匾,蘇雲遙有些怔忪。
雖兩日前剛出嫁,但於她而言,已經有兩年沒來過公主府了。嫁入侯府的第五年,發生了一件大事,從那以後她徹底醒悟過來。
婆母、母親、父親,甚至於謝彥逍……這些人對她來說都沒那麼重要了,她隻關起來院門過自己的小日子。
許是蘇雲遙臉上的神情太過悲傷,站在一側的謝彥逍冷聲道:“你若是想回公主府,往後隨時可回來。”
蘇雲遙扯了扯嘴角,勉強笑了笑,對這話不置可否。
侯府人多事雜,公主府卻更讓人窒息。除了鄉下的顧家,這世上再沒有一處能清淨安身,可顧家也變成她再也回不去的美好記憶。
“進去吧,莫讓母親等久了。”說著,蘇雲遙抬步往府中走去。
還未入殿中,蘇雲遙就聽到了裡麵的歡聲笑語,這些聲音熟悉而又陌生。
一個是她的母親琳琅公主,一個是代替她養在公主府的人蘇雲婉。
他們夫婦二人的身影一出現,裡麵的笑聲便停止了。
“小婿見過嶽母、嶽父,給嶽母、嶽父請安。”
“女兒見過母親、父親,給母親、父親請安。”
蘇駙馬看著跪在地上的女兒女婿,臉上露出來和煦的笑容。
琳琅公主打量了一下站在殿中的二人,淡淡地應了一聲:“嗯,起吧。”
話畢,讓身側的嬤嬤給了二人見麵禮。
給謝彥逍的是一塊玉佩,給蘇雲遙的是一套翠玉頭麵。
“既然已經成親,往後便好好過日子,夫妻和睦,莫要做些錯事丟了公主府的顏麵,讓外人看了笑話。”
琳琅長公主對自己的女兒一向是瞧不上的,唯一關心的隻有公主府的麵子,生怕親生女兒給自己丟臉。
“是,嶽母。”
“是,母親。”
琳琅長公主臉上露出來些許不耐煩的神色,往後麵一靠,閉了閉眼,淡淡道:“今日我與湘王妃約好了要去京郊遊湖,你二人且回去吧。”
時值正月,京城的湖水剛剛結凍,湖上寒風凜冽,見不得一個人。這也便是琳琅公主的借口罷了。
怎麼說都是親生的,蘇駙馬對自己的女兒多少有些感情。他看著女兒女婿欲言又止,但公主既已發話,他也沒敢多說。
“是。”二人應道。
一切都如前世一般。
正待二人要離去時,琳琅公主突然叫住了蘇雲遙。
“世子先去外麵等著,我與遙兒說幾句話。”
謝彥逍看了一眼蘇雲遙,道:“是。”
待謝彥逍離開,琳琅長公主的臉色立馬變了:“跪下!”
蘇雲遙跪在了地上。
“你出嫁前我是怎麼交代你的?你莫不是都忘了!”
蘇雲遙一言不發。
“本宮讓你孝順公婆、侍奉丈夫,莫要丟人現眼惹是生非,可你是如何做的?出嫁第二日便頂撞婆母,氣得你婆母病倒在床上。你可知外麵人如何議論你的?說咱們公主府不會教養女兒。你可真是丟儘了本宮的顏麵!”
果然,在母親心中,公主府的顏麵重於天。蘇雲遙心中微冷。
蘇駙馬看了看跪在底下的女兒,又看了看身側的妻子,張口道:“遙兒畢竟離開咱們多年,你也不必待她如此——”
苛刻。
話未說完,琳琅長公主的視線便瞪了過來。
蘇駙馬立馬閉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