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雲遙這次催菜非常順暢,沒有任何人敢為難她,她一到廚房,廚房就開始上菜。等她回到正院,正要端菜進去就被月嬤嬤攔住了。
“嬤嬤這是何意?”
月嬤嬤笑著道:“世子夫人,侯夫人憐您早起辛苦就不用您伺候吃早飯了,您快些回院中好好休息吧。”
蘇雲遙皺眉,一臉嚴肅。
“這怎麼能行,母親剛剛囑咐我要在外麵等著的,你快讓我進去,遲了母親怪罪就不好了。”
月嬤嬤忙攔著道:“就是侯夫人的意思,侯夫人怕您太累了,體恤您讓您回去休息。”
蘇雲遙站定腳步,問:“真的?這話真是母親說的?”
月嬤嬤點頭:“對,就是侯夫人說的。”
蘇雲遙點點頭,道:“我本想著親自服侍母親用飯的,沒想到母親這般體恤小輩,長輩的話我也不好忤逆。既如此,那我等中午母親吃藥時再來吧。”
一聽這話,月嬤嬤臉色一變,道:“不用了不用了,夫人說您下午再來就行。”
蘇雲遙麵上猶猶豫豫的,最終道:“既然嬤嬤這樣說,那好吧,我下午再來。”
“好,您慢走。”
蘇雲遙沒動,看了春杏一眼,道:“按手印。”
春杏連忙把紙遞給了月嬤嬤。
已經經曆了一次,這一次月嬤嬤也沒磨蹭,乖乖按了手印。
看著紙上的手印,蘇雲遙滿意地離開了。
曹氏聽說蘇雲遙離開了,心頭那股子火怎麼都發不出去。本來她沒病的,這會兒氣得快要生病了。跟月嬤嬤說了幾句話,罵了幾句心裡才痛快了些。
回自己的院子後,蘇雲遙坐在榻上吃起了橘子。
桂嬤嬤見狀連忙來問,聽到自家夫人的法子,臉色極為驚訝。她年輕時曾在宮中伺候主子們,自是見過不少手段,主子這法子當真是高明。
“您如何想出來這樣的法子?”桂嬤嬤問。
“被欺負的多了,自然就想出來了。”蘇雲遙淡淡地道。
桂嬤嬤還想再問,見主子臉色不好看,便沒再多言。
她不想再摻和到這對繼母繼子之間,他們愛怎麼鬥怎麼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隻要曹氏不來招惹她,她也不會去找她。就如同前兩年那般便好,誰也不理誰。
其實,嫁給謝彥逍也挺好的。謝彥逍雖然忙,有時在外麵沾花惹草,但卻不會真的把人帶回府中,也不會在外養外室孩子。隻要不放在府中給她添堵,她也樂得與他做一對相敬如賓的夫妻。
一輩子怎麼過都是過。
隻是,一轉頭,她看到了院中盛開的牡丹花,好心情頓時散了一半。
正如曹氏所言,她來京城的前十幾年,名義上與謝彥逍定親的人是蘇雲婉。他們二人是未婚夫妻,這麼多年定是發生了不少故事。
一想到那樣的畫麵,就像是有一口氣堵在了胸口,上不來下不去。
“把窗子關了。”蘇雲遙板著臉道。
“夫人不是說屋裡有黴味兒要散散味道嗎?”春杏疑惑地問。
蘇雲遙放下手中的橘子,起身朝著床邊走去,道了一個字:“冷。”
早上為了去侍疾,她起得早了些,此刻便有些乏了。睡了半個時辰,蘇雲遙醒了過來,把春杏喚了過來,吩咐了幾句。
“我記得我箱籠中有幾本關於農事的書,去找出來。”
春杏有些詫異,夫人不喜看書。而且,那幾本關於農事的書也是夫人偷偷放起來的,最怕人知曉她搜集了這些書,嘲笑她的出身。
“奴婢這就去。”
不多時,春杏把書找了出來,遞給自家主子。
看著這幾本嶄新的農書,蘇雲遙回憶起許多往事。她之所以搜集這些書,是因為養父母一直在種地,養父又喜歡看農書,兄長常常去鎮上、縣城的書肆找出來這樣的書籍抄下來讀給他聽。後來她回了京城,看到農書也喜歡買回來。
母親知曉她不買詩詞歌賦、經史子集,反倒是買農書,狠狠責罵了她一頓,說她爛泥扶不上牆,不知曉自己身份。
從那以後她便偷偷讓人去買。
兩年下來,也攢了五六本了,既有關於農具方麵的書,也有關於蔬菜、糧食種植的書。
見夫人摩挲著書皮,並未翻開,春杏小聲問:“夫人,可需要奴婢給您讀一讀?”
蘇雲遙回過神來,搖了搖頭:“不必。”
下午,蘇雲遙又去侍疾了。這回曹氏沒敢太過為難她,即便是罰站也隻一會兒功夫,更多的是言語上的嘲諷。不過,如今的蘇雲遙並不在意那些虛頭巴腦的名頭,所以聽起來不痛不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