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人看起來端莊中透露著一絲清新,清新中又透露著可愛。
如今她換了妝容,腰背挺直,整個人的氣場與從前大不相同。
她一出現,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她。
“這是哪家的夫人啊,長得好漂亮。”
“不知道,好像沒見過。”
“好像是跟武安侯夫人一起來的。”
“武安侯夫人旁邊那個我認識,是她家庶出的兒媳。”
“呀,難不成這就是上個月世子娶的夫人?”
聽到這話,周遭頓時靜了靜。武安侯世子上個月成親,娶的是誰人人皆知。
一個人說出來大家心頭的答案:“姐姐是在說琳琅長公主家的那個女兒?”
說起來琳琅長公主,他們家兩年前可是發生了一件大事。
長公主府兩年前突然放出來一個消息,他們府上的獨女並非親生,親生的女兒在出生時被人掉了包,弄到鄉下去了。長公主府找了多年,終於找到了。
大家都對長公主這個鄉下長大的親生女兒非常好奇,隻要她出現的宴席,定是會有很多婦人去參加。見了之後,眾人私下可沒少議論。
那姑娘雖說投胎投的好,托生在長公主的腹中,無奈命不好。生下來就被一個仆婦掉了包,把丫鬟生的女兒換成了她,又把她賣給了人牙子。人牙子帶出京城後,她又生了重病,被人遺棄了。後來被人抱了回去,就這樣養了十幾年。
鄉下長大的姑娘又能有什麼見識?天天穿著鮮豔的顏色,恨不得把金銀首飾掛滿頭,一副沒見過世麵的樣子。
跟長公主的養女比,一個天上,一個地下,雲泥之彆。
後來琳琅長公主也不帶出門了,把她關在府中學規矩。聽人說她規矩學得也不行,長公主對她很不滿。
隨後很快傳出來長公主要把她許配給武安侯世子的消息。對於這樣的安排,武安侯府自是不滿,畢竟之前要嫁給武安侯世子的可是才貌出眾的婉姑娘,這兩人相差極大。
無奈長公主身份尊貴,而當年定下娃娃親之人又是鄉下長大的真女兒,不得已,武安侯府隻好捏著鼻子認下了。
“幾個月不見她這變化也太大了吧?”一位婦人低聲說道。
“可不是麼,這模樣雖說還是原來的模樣,可整個人給人的感覺卻與上次見時完全不同了。”另一人說道。
有人提醒道:“長公主本就長得明豔,駙馬爺又是萬裡挑一的長相,這生出來的女兒不好看才怪。可是……大家可彆忘了這位的性情……”
一聽這話,眾人互相看了看,再看向蘇雲遙時就是一副看戲的神情。
到了這裡自然先去拜見主家,蘇雲遙隨曹氏去見湘王妃。
“武安侯夫人、武安侯世子夫人到!”
“見過王妃。”曹氏在前行禮。
蘇雲遙和薑氏、周氏在她身後行禮。
湘王妃抬了抬手讓她們起身,隨後便跟曹氏寒暄了幾句,說過話,眾人落座,湘王妃的視線落在了蘇雲遙的身上。
“遙遙,我瞧著你今日氣色不錯,可見在侯府日子過得不錯。”話語中儘顯親昵。
先帝共有三個孩子,長子是今上,長女琳琅長公主,次子便是湘王。琳琅長公主和湘王是一母同胞的姐弟,湘王妃前世就對蘇雲遙極為和善。
蘇雲遙對她笑了笑,道:“嗯,侯府眾人都極好相處。”
曹氏說著場麵話:“雲遙是長公主的掌上明珠,我們侯府眾人自是好生照顧著,不敢有一絲懈怠。”
本是麵上和諧,但這時有人出聲了。
“你們侯府自然是對世子夫人好,我聽說世子因為夫人喜歡牡丹花四處搜尋名貴的牡丹花,種了滿園。大冬天的院子裡也是鮮花盛開,真是好生讓人羨慕啊。”
這話一出眾人的視線都往蘇雲遙身上瞥。
蘇雲遙賣花的事情鬨得沸沸揚揚的,幾乎人人都知曉。
既然是為了看蘇雲遙的笑話,這樣的事情又怎會藏著掖著,定是要說出來的。
“我怎麼聽說那花被世子夫人賣了?”
蘇雲遙抬眸看向了說話之人。
文玉琰,文昌侯之女,嫁給了曹國舅之子。五年後曹國舅下台,她被接回了府中。不過,當時文昌侯已經去世,她在府中也不好過,生了一場大病,沒過多久就去世了。結局也很是讓人唏噓。
前世文玉琰沒少欺負她,處處給她使絆子,隻要是宴席上定會譏諷她。初時她不明所以,後來見她私下跟謝彥逍說話的嬌羞模樣,她便明白過來了。
一切都是因為謝彥逍。
“世子夫人雖說沒讀過書沒什麼見識,但也不必如此糟蹋旁人的心意。”文玉琰又道。
文玉琰著實看不上蘇雲遙。她從前輸給蘇雲婉便也罷了,畢竟蘇雲婉長得好、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待人接物大方有禮。可她蘇雲遙除了一副好麵孔什麼都沒有。
不就是因為出身好麼,憑什麼啊!
“聽說?”蘇雲遙看著文玉琰輕聲道,“聽誰說的?”
聽到蘇雲遙開口,不少人默默看向她,一副看戲的神情。
這一年來她們總結出來一個經驗,隻要有蘇雲遙在的地方就有好戲看。
蘇雲遙仿若未覺,端起來茶盞放在唇邊小抿一口,緩緩說道:“文姑娘還未成親吧?養在深閨中的姑娘不好好讀書繡花,淨打聽旁人房中之事。我從前聽說文昌侯府是百年世家,書香門第,府中的少爺姑娘各個通曉古今,知書達理,沒想到竟也會做這等事情,當真是好教養。”
說到最後,茶盞放在了桌上。
殿內頓時一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