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眾人的視線全都瞥向了蘇雲婉。這一看之下才發現蘇雲婉今日竟然穿了件白色的衣裳。說起來,今日是滿月宴,喜慶之事,穿這種衣裳確實有些不合時宜。
琳琅長公主瞥了一眼養女的衣裳。養女一直喜歡穿素色的衣裳,平日裡她沒覺得有什麼不對,今日這樣的場合再這樣穿的確有些不妥。
瞧著琳琅長公主看過來的眼神,蘇雲婉微微有些害怕。長公主喜歡素色的衣裳,她便按照她的喜好來穿的。今日出門前長公主還誇了她。從前她也這般穿,倒是沒人敢說什麼,隻是今日被蘇雲遙點了出來。
見長公主轉移了視線,蘇雲婉鬆了一口氣。湘王就是個沒實權的王爺,得罪了他們府不重要,重要的是母親的看法,隻要母親不責罰她就沒問題。
琳琅長公主雖然覺得養女穿得不妥,但好在衣裳好看大氣,當下她也沒說什麼。衣服穿得是否妥當還在其次,蘇雲遙竟然敢當眾反駁她,真是反了天了!
“你這是說的什麼話?教你的規矩都學到狗肚子裡去了是吧?快給你姐姐道歉。”
琳琅長公主一怒,無人敢開口。
聽到這番話,蘇雲婉放了心,借機說道:“母親,妹妹定是無心之語,您千萬彆生氣,氣壞了身子就不好了。妹妹不懂規矩,以後好好教導便是。”
蘇雲婉句句都在說蘇雲遙的不是。“無心之語”說明蘇雲遙頂撞了琳琅長公主,“不懂規矩”更是明晃晃指出來蘇雲遙的短處。
蘇雲遙輕笑一聲,問:“姐姐?母親何時為我生的長姐,我怎不知?”
她並非注重門第觀念之人,隻是想起蘇雲婉做的那些事情她便來氣,想讓她再叫她一聲姐姐……做夢!
隨後,她又看向了蘇雲婉:“你看似是在安慰母親,實則每一句話都在挑撥我與母親之間的關係,真當聰明人隻有你一個嗎?趁早收起你那些小伎倆。”
在蘇雲遙出現在京城之前,蘇雲婉一直都是京城世家貴族中的典範。長得好看,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舉手投足都極有規矩,性子也溫婉大方。
在蘇雲遙來了京城之後,她的身份被揭穿,一下子被眾人恥笑。不過隨著蘇雲遙在眾人麵前露臉,在蘇雲遙的襯托下,蘇雲婉的的地位又提高了些。
蘇雲遙可不想再當蘇雲婉的墊腳石了。她知道自己不是什麼聰明人,彆人愛在背後說就隨便說去。但,蘇雲婉也彆想借機踩她。
從前大家隻關注到蘇雲遙的粗鄙了,倒沒怎麼注意蘇雲婉的做法,此刻被蘇雲遙點了出來,大家的注意力分到了蘇雲婉身上一些。說起來,無論是在滿月宴上穿白色的衣裳還是剛剛的那一番話,都不該出自一個貴女之口。再想想她的身份,大家突然明白了些什麼。
蘇雲婉看著眾人的目光,再看長公主沒說話,心裡一慌,頓時眼中含淚。
“妹妹,我隻知道你一直不喜歡我,埋怨我占了你的位置。我隻是想替你在母親麵前儘孝道罷了,你何須說這般難聽的話。”
虛偽,做作,令人作嘔。
論演技,蘇雲遙著實比不上她。
湘王妃瞥了一眼琳琅長公主,見她要開口,立馬笑著打破了這尷尬的氛圍。
“大喜的日子哭什麼呢,你們倆都是長姐的好女兒。長得好看,性情又好,長姐有福了。”
蘇雲遙本想繼續懟回去的,但湘王妃素日裡待她不薄,如今又是他們府上的喜事,她忍了。隻是,看著母親跟蘇雲婉坐在一處一副母慈女孝的情形著實礙眼,起身離席了。
不管過去多少年,母親始終是她心中的一根刺,拔出來留疤,不拔出來流血。
剛說的話都說了,該懟的人也懟了,她去旁邊找了個偏殿清靜清靜。湘王府雖然遠離朝政,但府中管得極好,下人們也都各司其職。若是在彆的府中她可能還要擔心有人生事,在這裡倒是不怕。
也不知自己一個人是不是太過清淨,她竟有些困了。跟湘王府的婢女說了一聲,她便在偏殿睡下了。這一睡便是半個時辰。
醒過來後,卻發現海棠不見了。她把門口守著的兩個婢女叫了進來,詢問海棠的去向。
“你們可見著我的婢女了?”
一個婢女道:“剛剛瞧著她去湖邊了。”
蘇雲遙洗了把臉,精神了些。今日還有一事未做,這丫鬟還沒處理了,得把這個麻煩解決掉。這般想著,她朝著湖邊走去。
一路行來,蘇雲遙沒看到海棠,本想著再找人打聽打聽,結果她一轉頭發現了湖心亭中的數人。
蘇雲婉不知說了什麼,四皇子一臉笑意地看著她。她那便宜夫君謝彥逍雖背對著她,但也能瞧出來他也看向了蘇雲婉。
海棠站在蘇雲婉旁邊小心伺候著。
說起來,謝彥逍和蘇雲婉未曾出生便定了親,兩人身上一直擔著未婚夫婦的名頭。四皇子又打小愛慕蘇雲婉。謝彥逍和四皇子應該是水火不容相看兩相厭恨不得打對方一頓才對,可這二人愣是處得不錯,謝彥逍也一直堅定地支持著四皇子。
這裡麵定是有些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