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啦!”
身後傳來精神奕奕的聲音,她好像永遠都這麼神采飽滿。
慈音聞言轉身,她已經到了他身邊。
霧紫色的紗裙,終於比之前多了一層,顯得不那麼清涼了,但依然不夠端莊。
看著那雙倒映著他的狐狸眼,讓一隻狐妖端莊,似乎確實為難了一些。
算了,與他無關,待靈力恢複一些他便會離開這裡,屆時留她一命,再予些丹藥法寶給她,於他而言,已經是對她天恩浩蕩。
“天色不早了,你肯定餓壞了,咱們快走。”
她毫不見外地抓起他的手腕,用狐尾裹著他禦風而起,風拂動她雪白的發絲,帶著淡淡的香氣撲麵而來。
慈音和她挨得很近,親密無間,她細膩的肌膚透過單薄的衣裙傳來溫度,他眼瞼微垂,視線落下,終究還是動了手,將她微微敞開的衣領拉緊。
紅蓼感知到,回眸朝她一笑,甜絲絲地說:“謝謝。”
她其實也覺得狐妖的衣服對這個世界的凡人男子來說太暴露了些,但這也比她穿越前夏天穿得都還多呢。
原主的乾坤戒裡都是這樣的衣服,她已經儘量在選布料多一些的了。
慈音身上有一種骨子裡透出來的君子清寒,會幫她拉緊衣領,她一點都不意外。
回憶了一下他指尖劃過鎖骨的感覺,紅蓼七條狐尾不自覺地在他周身甩動,柔軟的毛發擦過他所有敏感的部位,最後停在他脖頸處,輕輕撩動。
慈音臉色不太好看,眸中墨色浮動,抬手拂開了她的尾巴,冷淡地瞥向她。
紅蓼接受到這個訊號,克製地抓住自己放肆的尾巴,紅著臉說:“我不太控製得了,這都是本能。”
好在她飛得快,這會兒已經到了,可以將尾巴收回來。
兩人落了地,慈音立刻和她拉遠距離,紅蓼方才還欣喜的眼神失落下來,似乎頗受打擊。
“就是這裡了。”她抿抿唇說,“我們先去尋成衣店,你的衣服得趕緊換下來。”
慈音也穿夠了這件血衣,安靜地跟著她走。
紅蓼很快又高興起來,在心裡計劃著怎麼打扮他,給他買怎樣的發冠、還要配什麼發帶,何種模樣的衣裳,全都想了個遍。
等到了成衣鋪,就發現自己屬實想多了,這裡地處三界交界處,生存條件不好,小鎮上的鋪子裡貨源也不充足,根本沒什麼玉冠華服,隻有最普通的長衫和木簪。
“這也太差了,根本配不上你。”
紅蓼失望無比,但也知道隻能先將就著。
她認真選了選,還是按照他原本的衣裳,給他選了幾件沒有花色的白衣。
最簡單的白衣,布料也很普通,經典的披麻戴孝風,遞給他的時候,她沒有任何期待。
但當慈音換好衣服出來,她不自覺攥緊了手裡的梅花木簪。
淡白普通的衣裳穿在他身上,有種難以言喻的清雅美麗。
彆人是人靠衣裝,而他是人襯衣裳。
再尋常的衣裳由他穿著,都透著朗月清風,高貴典雅的氣質。
“小娘子真是會挑,你夫君穿上咱們店裡的衣裳再俊秀不過了!”
店主在交界處的小鎮子上開店,早就習慣了來來往往各色各樣的客人,是以慈音一身血汙他也沒害怕,隻是小心謹慎地不惹他們不悅。
他自以為說的滴水不漏,但“夫君”二字實則大錯特錯。
紅蓼沒忍住笑了,典型的男女單獨出行被錯認成夫妻的橋段,真狗血,不過她喜歡。
慈音不能說話,否認不了,她就隨心地不去解釋。
“他披個麻袋都好看。”她笑著說完,拿著梅花木簪走過來,眼睛亮亮地說,“你喜歡這個嗎?”她晃了晃手裡的木簪,“我幫你束發可好?”
慈音掃了掃那木簪,眼底不禁透露出幾分懷疑。
紅蓼臉一紅:“這個我真會!”
他好像不信,要自己拿過去束發,但紅蓼堅持,他實在抗不過她的力氣,隻能隨她去。
成衣鋪側室裡有鏡子,慈音坐在鏡子前,可以看到身後的小狐妖正捧著他的頭發,用木梳認真地梳理,表情甚至帶著些虔誠。
她這次沒胡說,是真的會束發,沒多久便將他及膝的長發綰好,以木簪固定。
他兩側額邊被留了發絲,較之從前多添了一份隨意,顯得沒那麼遙不可及了。
紅蓼繞到他麵前,俯身靠近了一些,靜靜看著他的模樣。
若說之前隻是遠觀,沒有想要占有的心思,現在則是完全變了。
她恐怕不能將人完完整整地放走了。
這是她長這麼大,第一次對真實存在的男人產生興趣。
都當妖精了,沒理由再那麼拘著自己。
她想和他乾點攢勁的事。
紅蓼彎唇一笑,手指拉住他的衣袖輕輕扯了一下,慢慢說:“我沒騙你是不是?”
她也知道他無法開口回答,徑自道:“有其他女子幫你束發過嗎?”
她故意嗬了氣,曖昧宛轉地暗示:“一定沒有是不是?我是你的第一個對不對?”
她將語氣拿捏得十分完美,多一分則油膩,少一分則無味,眼裡交織著矛盾的清澈與欲念,有種笨拙的妖嬈,青澀的嫵媚。
她心裡不禁在想,男人,這還拿不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