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狗妖之前的話裡不難判斷,紅蓼目前所處的世界比較混亂,不像人家穿越的那麼太平。
作為人生地不熟的妖族,她也沒敢跑得太遠,就帶慈音停在半山腰處。
這裡有一處彌漫著淡淡雲霧的天然平台,生長著許多靈植,還有一片靈湖,禦空而行的時候能看見湖中有靈魚遊動。
紅蓼將慈音安置好:“你在這裡等我,我去抓魚來。”
她挽起衣袖得意道:“我沒什麼彆的愛好,最愛出去露營,最擅長在野外做菜,烤魚尤其好吃!”
翻乾坤戒的時候,她看到了原主留著的調料瓶子,不多,但有鹽就夠了。
“你有口福了。”
她笑著說完就去抓魚,慈音自始至終沒有發出任何聲音,隻靜靜地看著她在靈湖邊彎下腰的身影。
她身量不算高,但濃纖合度,膚色如雪。
她應當是喜歡紫色,無論是之前給他蓋的裙子還是身上的衣裙,都是淡紫、煙紫。
紫色也確實適合她,單薄的雲紗輕裹她曼妙的身體,慈音微微蹙眉,望向了一側。
她本就穿得少,抓魚還沒用法術,以最原始的方式下湖去抓。
裙擺被挽起,露出修長筆直的小腿,小腿上晶瑩的水珠乘著水霧從白皙細膩的腿上緩緩落下,在湖麵上投下流暢的漣漪。
一圈又一圈,仿佛打在人的心湖上。
可不解風情的人隻想到八個字。
衣衫不整,成何體統。
不過細想想,紅蓼何時衣衫整齊過?
作為狐妖,她穿得清涼極了,正道女修的法衣即便也花樣百出,美輪美奐,但無一不裡衣中衣外衣整整齊齊。
哪像紅蓼,隻著一件薄薄的紗裙,纖細的腰和一半的胸脯都朦朦朧朧,依稀可見。
慈音略略往前,眼尾一壓又收回了步子。
沒有靈力,連乾坤戒都催動不了,想拿件衣服給她也不行。
紅蓼人在水裡專注抓魚,岸上的人想什麼她都注意不到。
她一雙狐狸眼睜得大大的,眼角微微上挑,眼尾還有顆痣,哪怕本身無意,也不自覺地帶著一絲媚意。
便是人們口中慣常說的那種妖孽惑人的模樣。
突然濺起一陣水花,染了她滿身,她顧不上這許多,濕著發絲和臉龐興奮地抱起一條靈魚。
“哈哈!”她笑得開懷,“讓你嘲諷我,笑話我抓不到你,現在怎麼說!”
讓紅蓼有些意外的是,這湖裡的靈魚竟開了靈智,她一下水就聽到它們嘲諷她竟然想徒手抓魚,簡直做夢,嘰嘰歪歪得笑話了她半天,甩了她滿身湖水。
終於抓到其中之一,那魚大概覺得必死無疑,豁出去了,一點兒都不服軟,呸了一聲道:“要被你吃,真是晦氣,早知道爛河裡了!”
“你!……”
紅蓼這會兒已經抱著碩大的靈魚上了岸,一身潮濕地在那裡生悶氣。
這臭魚說完還不算,使勁掙紮了一下從她懷裡出去,在岸上撲騰,將地上的土朝她身上揚。
紅蓼一抬手,濕漉漉的衣袖起不到什麼遮擋作用,眼看就要被揚一身,忽然有染血的衣袖擋在了她麵前。
她愣愣抬眼望去,慈音立在一旁,烏發白膚,紅唇微抿,哪怕衣衫狼狽,隻是做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依然姿儀尊貴,有種睥睨萬物的氣場在。
靈魚見計劃失敗,還想再撲騰,但它有點缺水,實在是撲騰不起來了。
紅蓼注意到,趕忙越過慈音將魚抱起來,重新丟進了湖裡。
慈音怔了一下,她回過頭來看到他的表情,摸了摸鼻子上的臟汙解釋說:“它生了靈智,咱們就彆吃了吧。”
……生了靈智所以就不吃了嗎。
這不像是妖族說的話。
即便是正道修士,也不是沒用開了靈智的靈植或者靈獸煉製過丹藥。
“我記得來尋這座山的時候,在附近見過一個小鎮子,咱們到那兒去看看,順便給你弄些換洗衣物。”
她笑盈盈跑過來,仰頭看著他,沒有立刻行動,他過了一會才明白,她在等他的意見。
慈音長眸半闔,慢慢點了點頭。
紅蓼見了笑得更開心了,湊過來飛快地說了句:“你真好看,要是能笑一笑就更好啦。”
“……”
“走吧,我記得沒多遠,我帶你飛。”
她化出半妖的模樣,尾巴托起他,他卻抗拒地不肯靠近。
清冷的視線落在她身上,紅蓼這才記起自己身上還濕著。
“看我,差點忘啦,你等我換件衣裳。”
她轉過身去,沒走出多遠,就在一棵樹後換衣。
那棵樹樹乾並不粗壯,並不能完全遮擋。
慈音自然不會偷看,他立刻轉過了身,閉著眼想,一個乾衣訣就能解決的事情,何必如此麻煩。
要麼她故意的,要麼。
突然想到她對法術的一知半解,慈音微微顰眉。
難不成,她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