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傳來怪異聲音,打斷了紅蓼的上頭。
她回頭一看,好家夥,狗妖居然趁著她春心蕩漾的時候偷吃!
她飛奔回來,狗妖嚇得張大嘴巴,滿嘴油光地認錯:“大王我錯了,可實在是太香了,我這輩子都沒吃過這麼好吃的東西,我真的忍不住啊!這太難為狗了!”
沒有廚子不喜歡彆人誇自己廚藝好的,紅蓼受用得很,在慈音那受得打擊找補回來了。
“當真?”
“當真!”
“這麼好吃呀?”
“必須的!”
“哎。”她歎了口氣,掃了掃洞府的方向,“那他怎麼不愛吃呢?”
狗妖見紅蓼不再生氣,又開始暴風吸入,邊吃邊說:“小的也很不理解這麼好吃的飯菜他一個凡人怎麼能忍得住隻吃那麼點兒,怕不是受傷太重不但啞了,還沒味覺了吧。”
他隻是隨口一說,紅蓼卻覺得很有可能。
“太可憐了。”她心疼地直吸氣,從乾坤戒裡把給狗妖買的衣裳丟給他,“這是今日出門給你帶的,也不是什麼好布料,但比你身上那衣裳正常些,你留著換洗吧。”
她說完就往洞府去了,沒用膳的意思。
狗妖麵對著一桌子美味,抱著懷裡的新衣服,淚水打濕了滿臉的毛發。
情緒易激動,差點現原形。
“嗚嗚嗚嗚,大王,你對我太好了,我娘都沒有大王對我好。”
他一邊哭一邊暗暗發誓,以後一定要好好孝敬大王,當一條好狗,輔佐她成為此山霸主!
紅蓼走進洞府,看到慈音盤膝坐在毯子上。
他倒是並未閉目,見她進來,目光淡淡地投了過來。
她急忙要過去,走得太快絆了一下,整個人朝前一衝,差點撞上他。
他不著痕跡地後撤一寸,正正好避開。
……無情!
紅蓼有點生氣,咬唇皺鼻子,幽怨地瞪他。
他睨著她看了片刻,慢慢轉開頭,嘴角似有如無地勾了勾。
紅蓼一愣,再仔細去看,他仍然是那副熟悉的冷淡出塵模樣。
是錯覺嗎?
總覺得他好像笑了?
紅蓼不死心,往前湊了湊,想再試試他會不會笑,故意歪倒一旁,做作地“哎呦”了一聲,銀發鋪滿了毯子,紫衣淩亂披在身上,露出大片大片雪白的胸口。
慈音望過來,不但沒笑,神色還越發冷淡。
他轉開頭去,抗拒的樣子讓紅蓼心涼涼。
“……好吧。”她默默地吐了口氣,自己坐好,將衣服也拉回去,“我來是有樣東西給你。”
慈音一動未動,似乎對她要給自己什麼東西完全不好奇。
紅蓼從乾坤戒取出一個本子,還有一支炭筆,很簡單的凡物,無任何法力加持。
“這是你打坐的時候我趁著做飯間隙製的,你隨身帶著,便能同我說話了。”
慈音看著遞到身邊的筆和本子,本子其實就是宣紙疊在一起,又簡單用線裝訂過。
炭筆更是不值一提,是凡人都不會用的廉價東西,稍微有些底蘊的凡人家中都會置辦筆墨。
他抬手接住,握在手中,長睫掩去眸光,看不出在想什麼。
紅蓼也跟他一樣盤起腿,托著下巴似不經意道:“咱們這就來試試如何?我剛好有些好奇,你們凡人也會打坐嗎?救你回來都沒見你睡過覺,似乎一直在打坐,這和修士好像啊。”
一句“好像啊”,仿佛隨口說說,可慈音很清楚,這絕不是隨口一問。
她慢慢悠悠靠過來,悄無聲息地打量他的神情變化,見他毫無異樣,清冷疏淡地執起炭筆,在她親手製的本子上慢慢寫起字來。
炭筆與毛筆還是差得多,握筆方式也不一樣,慈音是第一次用,但不妨礙他用得很好。
他生來智極,無論何種術法、神器到了他手中都能參透,使用得遊刃有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