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演技也著實是好,竟連他也有那麼幾個瞬間信她當真是愚蠢卻本性不壞,與其他妖族不同了。
“……嗯。”
慈音聲帶振動,因無法說話,隻能自喉間發出沙啞曖昧的響動。
他被紅蓼壓到了毯子上,七條狐尾將擁吻的兩人完全包裹,她的氣息填滿了他身上的每一處,黑與白的發絲糾纏在一起,她其實沒什麼技巧,可自身條件優越到一定程度,已經不需要任何技巧了。
她身上所有地方都是軟的,慈音用儘力量抬起手想將她拉開,觸及的卻是她毛茸茸的狐耳。
他眉頭緊鎖地看去,雪白柔軟的狐耳在他手中跳動,他立時鬆開了手,遠遠地避開,這卻好似妥協一般,令紅蓼得寸進尺,打算直接把事兒辦了。
都這樣了,她豁出去了,不介意坐實自己妖魔鬼怪的劣質根本。
但她到底是沒成功。
刺目的金光乍然亮起,紅蓼渾身一疼,被金光推遠,重重摔到牆上,狠狠地吐了一口血。
慈音倏地坐起,將隨身玉佩重新收回袖中,氣息冰冷地整理衣衫。
紅蓼直起身擦去嘴角血跡,有些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難不成是抓她的人來了?
自從悟到原主可能偷了狐族法寶,她就開始擔心自己被抓了,此刻突然出現意外,再看慈音還是沒有靈力,一副慘遭她蹂躪的樣子,實在懷疑不起他來。
恰好狗妖這時在外慘叫一聲,紅蓼立刻衝到窗邊朝外看,真的看到了黑壓壓一群人。
糟糕。
真是好的不靈壞的靈,狗妖擋著那群人進洞府,已經被打飛了。
紅蓼顧不得還在和慈音生著氣,抱起他就跑。
“有人來抓我,得立刻離開這兒,你落到他們手裡肯定沒命活。”
那群人說是“人”,其實不過是化作人形的妖魔鬼怪。
他們不知用了什麼辦法追到這裡來,總之她和慈音不能被抓住,不然下場一定非常淒慘。
慈音方才出了點汗,烏黑的發絲有幾縷貼在臉旁,他回眸望了一眼,黑夜儘頭是狗妖儘力拖住那群人的身影,他們發現了紅蓼,拋開狗妖不管,立刻朝這邊追來。
那群人從招式和速度來看,實力相差懸殊,有兩個應當在紅蓼之上,其他則不足為懼。
但二對一,還都比紅蓼修為高,這已經是地獄級彆的難度了。
紅蓼還不熟悉原身的法術,更不可能是他們的對手,唯有逃跑。
可再跑能跑到哪兒去?
她帶著個人,修為還不如對方,遲早會被抓住,得早做打算才行。
紅蓼之前檢查過乾坤戒,有一些符咒可用,她一股腦地催動丟出去,也不管是乾什麼的,成功給自己爭取了一點兒時間。
也隻是一點兒而已。
原主偷了東西逃出來時應該用了不少符咒,現在剩下的著實不夠徹底逃出生天。
她一邊怪自己太笨想得不周全被抓到,一邊尋了隱秘的地方落下,不由分說地將慈音推進去。
“你躲在這裡彆出聲,我去將他們引開,若天亮我還沒回來,你就一個人逃吧!”
紅蓼說得很快,時不時朝後看一眼,眼底是暴露無遺的恐懼。
她在害怕,很害怕,卻沒有隨意扔下他這個拖後腿的存在,或是拿他丟給敵人拖延時間,她甚至還浪費寶貴的時間為他尋了一個安全的藏身之地。
她丟下一個粗製濫造的結界,又將滌塵鏡交給他:“若你以後再遇到懂法術的人,可以請他們幫你打開療傷。”
她頭發亂了,臉頰因為著急而泛紅,眼角有些潮濕:“還有這些靈石,你拿著,若我沒回來,你從這裡出去慢慢走,自己小心點,我不能再多留了。”
她最後一個字說完,眼神複雜地看了他片刻,飛身離開前,傾身吻了一下他的鼻尖。
慈音始終沒有言語。
他不能說話,沉默很正常。
他一直看著她,明明出現危機之前,她的所作所為已經突破他的底線,令他恨不得殺了她,但現在。
看著手中的靈石和滌塵鏡,鼻尖還殘留著她的溫度與氣息。
空中靈光閃爍,是那群人追上來了。
紅蓼浪費了時間,幾乎就要被抓住,狐尾上濺起一片血,刺得慈音微微眯眼。
他掃了掃那傷了她的妖物,他無靈力可能看不太準,但也太差不差,以人修的標準來算,他們估計有金丹中期的修為,比起不懂操縱法術的七尾紅蓼強了半個大境界。
她心知這裡離慈音藏身之地很近,受了傷也不敢和他們在這裡磨蹭,以半妖的形態往遠處掠去。
他們兩個總得活一個,不然也太虧了。
接了懸賞令的妖魔目標本就是她,見她跑瞬間追上去,絲毫沒留戀這裡。
慈音隻要待在這裡等天亮起再走,絕對安全。
可是……他在紅蓼的結界下,手觸到結界紅色的陣光,並未猶豫多久就自己走了出來。
紅蓼對他犯了萬死不足的罪,理應處死。
這刑罰該由他來下。
彆人不行,誰都不行。
沒人可以挑戰他的權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