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毅伯府。”
陸柃萬沒想到他能這樣輕易出口,反而結巴了一瞬:“我、我的好皇兄,你可真聰明…”
她巴巴地湊到他跟前:“快說說,皇兄同青姐姐有何關係?”
她的青說得同情字一般,陸珵烏眉抬起瞥她一眼:“好好說話。”
“小隼走丟月餘許是被李家姑娘撿著,認了新主。我在西郊上清寺那邊監工恰巧李姑娘也在。小隼追我進藏書閣裡。她披雨尋來,可見上心。”
陸柃直搖頭:“上心你便給她了?我的好皇兄,你怎麼比那隻呆頭隼還要呆?那是你的東西!即便當時說不清,那她尋去你隻說雨大未瞧見不就好了?”
陸珵輕笑一聲:“君子懷德,不奪人所好,不以冥冥墮行。我如何未叫它趁機回來,隻是你見它胖成那般,可見她養得很好,許是它自己不願登舊主的屋簷。”
也是,那小隼確實是胖了一圈。
陸柃微微點頭附和,不愧是她皇兄,即便是這種常人無法理解的事情,也能叫他說得有理有據,教人信服。
可是不對啊,她好像之前關心的也不是這個吧……
下一瞬,她想了起來:“這小隼既是個意外,那你同青姐姐……”
陸珵搖頭,輕頓一聲: “遠遠幾麵,並不熟識。”
他與她寥寥幾麵,內宴之事是個例外,他是坦蕩,但說出來到底是有損她的清譽,此事他誰都未曾說過,即便是陸柃問,他也不會多說什麼。
陸柃臉上難掩惋惜神色:“隻是如此嗎!?”
陸珵垂眼,微微凝眸:“隻是如此。”
陸柃臉微拉,輕哼一聲:“無趣,無趣透了。”
她就說,鐵樹到底還是鐵樹,花是不可能開的。
她哼地一聲,捏了案上果盤裡放著的櫻桃吃了下去,又掀起案上的香爐瞧了幾眼。
看的陸珵直皺眉:好好一個公主,丁點不端莊。
陸珵搖搖頭,修長的指又翻過一頁書:“想做什麼便去隻一點,彆在我身邊閒晃悠,瞧得人眼暈。”
陸柃哼地一聲:“皇兄若不說這個倒好,你若說了,我少不得要瞧瞧你這裡有什麼好東西了。”
她抬眼打量四周。書房裡的擺件是幾年未變過的黑漆陳設,看著烏漆墨黑的不新鮮了,還不如外頭擺的花鮮亮呢。
她撇撇唇,視線往外移。透過竹篾簾子,瞧見院裡累疊假山上放著好幾盆春蘭。
她細看幾眼,突眼神一亮。
這不是得來全不費工夫嘛~
她嘿嘿笑道:“皇兄,我要那盆玉山清泉,晚些時候你叫人送去我那裡唄。”
陸珵忍不住曲指輕敲她額頭:“你對這些又不上心,從小到大養枯了多少東西,連母後都不敢叫你進她的花圃。玉山清泉給你當真辜負了花。”
陸柃捂著額頭,不服氣道:“皇兄也不必說我,我再如何也不會像皇兄那般辣手摧花,上次你送去母後那那盆養的根子都撅起來了還不知能不能救回來呢。”
陸珵懶怠告訴她這一盆便是那一盆。
陸柃又不滿道:“況且,皇兄知道個什麼,這花我是要送給青姐姐的,她那般細致的一個人,知此花名貴,自然養不枯。”
陸珵本有幾分猶豫。聽她說給李青溦的,隻是經不住她一聲聲地磨,半晌輕輕搖頭,指了人給她搬去車上了。
陸柃總算心滿意足,又待了片刻,哎喲了一聲:“差些忘了正事了。皇兄你知道南郊的古絳鎮那邊一個莊子,叫靜莊的嗎?”
“如何?”
“這個莊子,是青姐姐家的私莊,下月她要去驗校已派人去知會了。你若知道些什麼,隔些日子我見了她正好同她說了。”
陸珵將手裡的書冊遞她麵前,陸柃這才發現他看的不是書,正是南郊的地形圖,圖中繪著山脈、水係、居民住地和大片不知種著什麼的地圖。
陸珵翻到一頁,點一下書冊裡的一片地:“靜莊。”
陸柃見那裡裡頭一大片淡色的圈,圈著一小片深綠色的圈,外麵又有深色的東西,她看不懂,問道:“這是什麼?大圈落著小圈的。”
她問陸珵便仔細解釋:“裡麵是靜莊私田,外頭是易荒閒薄地,這是靜莊外麵的職田。這樣的地形多的是莊頭用易荒閒薄地充做職田。”
陸柃好奇問道:“用易荒閒薄地充做職田有什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