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霞、你彆在這兒胡攪蠻纏。婚姻自由,能結它就能離,你這麼撒潑打滾的沒道理。”
“她就一潑婦,你跟她講什麼道理?”方家最小的妹妹氣急敗壞,衝哥哥嚷嚷:“拉住她扔出去。咱家這麼多人,就任由她這麼纏住嗎?”
倆大男人互相看一眼,都覺得不太合適。一個個將目光移向老大,作為當事人的老大方中誠一下亞曆山大。
地上一哭二鬨三上吊的是他媳婦,她這麼鬨讓他很頭疼覺得丟臉。他考上大學就想離婚,到如今畢業分配工作,這事兒絕對不能再拖。
“啪、”
眼看女人手裡的繩子誰都奪不下來,她又哭又鬨的要將繩子往房梁上饒。他抬手狠狠給了她一巴掌,女人被打的摔倒在地上。
“彆鬨了。鬨什麼啊鬨,那麼多離婚的沒見誰像你這麼哭鬨瘋癲。你自己說說,就你這樣的潑婦哪個男人樂意要?還說為了孩子,孩子也不想要你這樣的媽……”
“爸爸,媽媽不動了。”
女人被他一巴掌扇的摔在地上,就簡單一個巴掌而已他也沒在意。自己在那兒發泄著心中的不滿,沒注意她這一陣根本閉著眼動都沒動。倆孩子在身邊喊她,她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聽到閨女說話,他終於住了口。看她的確一動不動他頓時慌了神,不會吧,就一巴掌而已就能把人打死?
他愣住了,站在原地沒動。老二反應過來上前蹲下,伸手一摸女人還有氣。拍拍胸膛抬頭跟家人說沒事。
“呼吸心跳都有,也許一時氣的昏過去了。”
“那現在怎麼辦?”
“我去舀一瓢涼水保管一潑就醒。”
最小的妹妹跑去舀了一瓢涼水,衝著地上女人的臉潑了上去。她跟方家老大結婚許多年了,這家人其實根本沒拿她當這家一份子。
方家老大要跟她離婚,人家一家子都是支持的。姊妹幾個齊上陣勸,父母為了怕落個欺負人的名聲躲到了外頭。
李霞猛地吸了一口氣,渾身一顫睜開了眼。眼前的一幕讓她懵逼的不知該作何反應。空寂的夜裡她獨自開著電視機發呆,失眠好久了以為又會是個不眠夜,可現在是什麼情況?
“看吧,這不是醒了嘛。”小妹離的近看的清,講話刻薄無比。“我就說這種女人命大著呢,把我們都折磨死她都死不了。大哥你彆怕她,拉上她去民政局,事實婚姻也得走個離婚的手續,不然她糾纏不清。”
老大歎口氣,望著地上的娘倆眼神冷漠。躺著剛醒的李霞轉動腦袋四處瞅瞅,在看到她隻有七歲的閨女時伸手將孩子拉到跟前。
好長時間沒見閨女了,每次見麵不是爭執就是無言以對。孩子高中畢業出去打工,那麼大閨女了一年年耗著不結婚。她嘴皮說破了都沒用,孩子不說話就用憐憫的目光望著她。好像在說你這輩子過的好嗎?你自己過的都不好,乾嘛非要我結婚?
她在縣城開了家早點鋪,白天人還多些,關門後一個人空落落的。閨女不願跟她吵架,遠遠的在外地。兒子去城裡上大學後也很少回來。後來她知道他居然認了方中誠,母子倆也吵的臉紅脖子粗。
“媽媽、”
小兒子蹲在旁邊,看她們母女相擁也走了過來。小家夥黑白分明的眼睛裡有著懼怕,她這些日子偏激的很,動不動就發瘋,剛才又哭鬨著要上吊,倆孩子都有些害怕。
“李霞,你彆瘋了。不管你如何,這婚我都非離不可,你就是上吊死了我也不要你。”
女人抬頭望著那個說話的男人,目光暗沉影影綽綽。這就是那個當初送她山丹丹花,跟她生活多年生了倆孩子,大學畢業跟她離婚,拋棄她們娘兒仨的男人。
他有鐵飯碗再婚組織家庭,她一初中沒讀完的農村婦女還帶著倆孩子。他工作清閒,她起早貪黑拿自己當男人一樣使。她辛苦養大的孩子孝順她卻也躲著她,他什麼都不做,兒子長大後照樣喊他父親。
老天為何如此不公?辛苦付出的她老來孤苦、閨女受此影響也孤單一人不願結婚。而拋妻棄子的他也許兒孫滿堂,夫妻和美。不,事情不該是這樣的。
“李霞、你說話。”
“彆裝死。”方家小妹厲聲罵:“剛才不還要死要活的嘛,現在裝什麼死。趕緊起來跟我大哥去辦手續,帶著你倆崽子滾出我們方家。”
“啪、”
李霞放開閨女,猛地站了起來,抬手給了她一個巴掌。她之前一直是巴結討好最多威脅他們的,這忽如其來的巴掌把女孩打蒙了。捂著臉頰瞬間紅了眼睛。
“你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
五個字落地有聲,但她的狀態跟剛才完全不一樣。剛才狀若瘋癲,此時不論是言語還是動作表情等都冷靜的很。
“我打……”
女孩呼喊著就要上手,被李霞左手拉住她胳膊,右手抬手再給她一巴掌。看家裡男人往前走,她利索的拿起桌子上的鏡子摔在桌沿上。
“啪”的一聲,鏡子裂成碎片,她拿了一片最大的在手裡。“誰敢過來,老娘割了他脖子。”
楞的怕橫的,橫的怕那不要命的。她如此一來,他們一家子全都往後退,老大方中誠一屁股坐在了身後的高低鋪上。擺著手滿目驚慌,果然傷害自己和傷害他人給人照成的恐慌不一樣。剛一家人滿目厭惡,如今一個個嚇的臉發白。再不敢開口隨意辱罵。
“李霞,你彆這樣、”
“對,先把那、把那玻璃放下。有什麼咱們好商量,你彆一上來就拚命。”
“對,快放下。咱們坐下好說好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