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點後悔了。
但是我沒有退路,因為我要命且可笑的自尊不允許我在做出那樣的事之後再回去笑嗬嗬的道歉。
這點,我倒是有點身為六番隊四席的味道。
隊長……恐怕是刻意隱去了靈壓,在暗中注視著一護哥的一舉一動吧。
昨天夜裡,我其實並未走遠,隻是隱藏了靈壓悄悄觀察著事態的發展。即使我有滿腔的在叫囂著“撕裂那個人”的憤怒,但我知道在這種狀況下憤怒解決不了任何問題,所以我必須得保持冷靜。
一護哥在空中低垂著頭呆立了很久,鹽屋依舊大吵大嚷著。
“你個橘子頭!快放了我!”鹽屋的雙腿在空中亂踢。
“你好歹也算是個破麵,怎麼可能連白哉刻意沒用多大威力的縛道都衝破不了?”
一護哥背對著鹽屋,用著隨意地口氣說道。
“切!”鹽屋動了動手腕,隊長的六杖光牢便應聲而碎,“你不打算殺了我嗎?”
“殺你?”一護哥轉過身來,雙手插在褲兜裡,“我為何要殺你?”
“少裝傻了,死神!”鹽屋擺出戰鬥的架勢,粗著嗓子吼道:“秋野那個援.交女怎麼可能不告訴你我的事?!你也是被她纏著恨不得殺了她吧!她那種見到男人就放浪的個性……”
“警告你,破麵。”一護哥悄無聲息地瞬步到鹽屋背後,提起斬月貼近鹽屋的脖頸,眼神冷酷無情,“吟子她是什麼樣的人我比你清楚,用不著你說三道四。你再敢說一句話,我就……”
“你就怎樣?”鹽屋毫無懼色的一個響轉脫離了一護哥的桎梏,朝著夜空放聲大喊:“秋野!我知道你就在這裡!給我出來——!!嗬……想不到你把男人的技術真是一流啊!居然讓這個橘子頭這麼死心塌地的!媽的……秋野你給我出來——!!”
我感到自己的呼吸有些不穩,緊攥著刀柄的指節泛白。壓製住幾欲衝出去的衝動,自我催眠般地告訴自己“要冷靜要冷靜要冷靜……”
“破麵,我說過的。”一護哥瞬步到鹽屋麵前,抵住鹽屋防守的刀刃,放出一個月牙天衝。
鹽屋用額間釋放出紫色的虛閃打消了一護哥的月牙,向後跳離。
“秋野——!!我可是會一直等著你的啊……用著這副你最愛的樣貌喲——”鹽屋伸出右掌在臉前一扒,用著一張讓我至今無法安眠的臉正猙獰地笑著。
心臟不可抑製地開始收縮,隨後而來地便是發狂地悸動。隱藏的很好的靈壓泄出了一絲,我慌張地又隱藏起靈壓。抬頭看見一護哥正向這邊張望,而鹽屋則趁這個空隙打開了虛圈,走了。
我在一護哥趕來之前,用目前我所有的最快的速度逃離。
我命令自己不準回頭。
×××
那張臉的主人是蓮台野終銀。那年,我的初三同學。
終銀有一頭漂亮的銀發和一雙祖母綠色的眸子。我一直很喜歡他的眼睛,透亮透亮的,很清澈,但也很讓人心疼。
終銀是個沉默的男孩子,總是坐在教室靠窗的角落仰望天空。
因為相貌出眾的原因,不少女孩子給他遞過情書,甚至當麵告白。不過都被他拒絕了,他拒絕的原因隻有一個——
“你能讓我笑嗎?不能的話就走開。”
即使一個又一個的女孩子被拒絕,也還是有更多的女孩子天真的以為自己就是那位能讓他笑的人。
我跟終銀搭上話是在一個下雪的早上,鋪滿了銀白色雪的操場。
我說:“蓮台野,我們能做個朋友嗎?”
保持著微笑,我走到他麵前。而終銀隻是遙望著天空,並不理睬我。
天真的我說著:“我們做個朋友吧!總是看你一副很寂寞的樣子……”
終銀淡淡地掃了我一眼,伸出手接住了落下來的幾片雪花。
“你能讓我笑嗎?不能的話就走開。”
“誒?那個……蓮台野同學,我想你誤會了喲~我不是來向你告白的……”我用著輕鬆地語氣說道,卻不料終銀打斷我的話,重複著:
“你能讓我笑嗎?不能的話就走開。”
“……誒?”這回輪到我有些發愣了,我試圖用微笑來掩藏我的尷尬。
“你能讓我笑嗎?不能的話就走開。”
終銀又重複著他的那句轟動全校的名言。
我不知所措,周圍的男生女生用手捂著嘴,低低的笑著,一臉鄙夷的交談著,還不時地出聲諷刺。
“沒想到年級第一居然對這種孩子感興趣啊~我還以為她隻會喜歡跟她一樣品學兼優的學生呢!”
“就是啊!還有那個蓮台野!不就是臉長的漂亮些嘛!拽什麼拽!”
我攥著自己的裙角,低著頭,一語不發。
終銀並不理會其他人的閒言碎語,依舊仰望著飄雪的灰色天空發呆。
聚集的人越來越多,終於到了連老師都不得不來的地步。
之後,我被老師和父母警告不準和那個孩子來往。聽著老師苦口婆心的教導,我突然有種“這世界真爛”的想法。
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辜負了老師和家長對我的期待。
因為……我又去找了那個叫蓮台野終銀的孩子。
“你能不能……不要總是擺出一副那麼寂寞的樣子?”
我雙手把教科書和參考資料抱在胸前,小聲說。
終銀隻是靠著教學樓灰紅色瓷磚的外牆,冷漠地看著我。
我鼓起勇氣,找了個話題。終銀一直不開口,我有時不知該怎麼把話題繼續下去。剛開始的時候,經常會有尷尬的空白停滯在我們中間。不過,我不想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