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樣的神情……真的真的……很讓人心痛。
後來,由於我一直堅持單方麵的找他說話,他也由剛開始的閉口不言到偶爾回一兩個字。雖然隻是一兩個字,但是已經足夠讓我高興的了。
就這樣,我成了終銀唯一的朋友。
隻是,終銀他依然沒有笑過一次。
我曾經天真的以為,隻要一直這樣下去,終銀他一定能找到生存的意義,一定能露出笑容的。是的,我曾經,這樣天真的以為。
然而,那天。
一直看我不順眼的鹽屋將我帶到了一座寫字樓的頂層。我本能的感覺到危險,可我跑不了。出口隻有一個,他們七八個人無論如何都是能抓住我的。
“唰!”鹽屋猙獰地笑著,甩出折疊匕首的刀刃,指著我,一步一步走近。
我害怕地一步一步後退。
“怎麼,年級第一還會怕死?”
風撩起鹽屋金色的長發。
“我、我……”我顫抖著。
“我什麼我!我看你和蓮台野那小子玩得挺開心的嘛!”鹽屋眯著紅色的眼睛,把玩著手裡的小刀。
我求助地望向鹽屋身後的其他人,並沒有出乎我意料的,她們都隻是漠然地看著。
“蓮、蓮台野……?”
“是啊——!!”鹽屋步步逼近,“你今天如果從這裡掉下去了,你就怪他吧!”
“為什麼?”我的背不斷滲出冷汗。
突然,我的腳後跟碰上了什麼。要不是我連忙往前趴倒,恐怕我剛才就要掉下去了。
“為什麼?”鹽屋紅色的眼裡似乎有奇異的光芒閃過,“你可彆告訴我你不知道啊我的小姐!”
“我、我真的……”不知道。
“嗬嗬!那你就聽好了喲~”鹽屋在離我一米遠的地方停下了腳步,蹲下身,用匕首的側麵拍了拍我的麵頰。
“蓮台野終銀,三年前因某項人體試驗而誕生的殘次品,後來那裡的瘋狂科學家們因為非法研究而被逮捕,回收試驗品時,不知道怎麼回事讓他逃了出來。”
所以……?
所以終銀會有那麼完美的不真實的臉,所以終銀被人所排斥,所以終銀……
……不會笑?
“怎麼可能————?!”我一把抓開放在我臉上的匕首,不顧流著血的手掌,大聲吼道,“什麼人體試驗的……”
“啪!”
我的左臉火辣辣的疼。
領口被揪起。
“秋野,你有什麼資格對我大喊大叫?啊!”
“……”
我不說話。
突然鹽屋驚叫了一聲,我也得以落回地麵。睜開了眼才發現那個有著漂亮銀發的少年擋在我麵前,手裡握著沾著血的匕首。
“媽的!”鹽屋罵了一聲,捂住流著血的左腹。她的跟班們立刻上來幫她匆匆忙忙的包紮。
我顫抖著,聲音裡儘是不確定,“終銀嗎?是蓮台野……終銀嗎?”
“……”
少年沒回答,隻是稍稍側過臉讓我看清了他的祖母綠色的眸子。
“可惡!終銀終銀終銀的!喊得那麼親熱!你以為你是他的誰啊!”鹽屋斥退了越幫越亂的跟班,妖冶的紅眸盯的我渾身發毛。
“走。”終銀小聲地跟我說。
“不行!我不能走!”我很固執。
“媽的……你們今天一個都彆想走!”鹽屋咬著牙,左腹不斷滲出血,“我得不到的東西你一個都彆想拿走!秋野——!!”
鹽屋打了個響指,然後大拇指指向地麵。
剛剛被斥退的跟班們蜂擁而上。終銀應對著發狂的女生,顯得有些力不從心。混亂中我被一雙手推了下去,可終銀死死地抓住我的手腕,任那些女生踢打他的身體。丟在一旁的匕首一被撿起,終銀的白襯衫就綻開了血花。
“快放手!終銀!!放手啊————!!”我的心臟狂跳,驚悸讓我模糊了理智。
在獵獵的風聲中,我拚命地想要扒開終銀的手,可終銀卻又拿出另一隻手按住了我慘白的手。
這樣的結果當然是——
我們一起掉了下去。
風卷起我栗色的發絲。一時間,我的大腦有些空白。
然後,我看到終銀笑了。
他說:“對不起,我不該瞞著你的。”
再然後,我死了。
隻擁有半個靈魂的終銀,也因為我的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