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杬莞爾:“一頭狼一片,吃完再弄。”
“嗷嗷嗷!”
有狼爪伸過來,白杬立馬擋住。“用筷子。”
肉有油,沾在爪子上又會挨在毛毛裡,不好打理。
身邊的狼群一窩蜂散去,又立馬聚集起來。吸溜口水和吞咽的聲音不斷。
大家雖然饞,但是沒有一頭狼是搶著擠著的。
等大家的拿完,倒數第二片白杬直接送到了身後曜的嘴巴裡。
最後一塊,也是挨著石板最久的一塊。外麵已經焦了。成了魚片鍋巴,又酥又脆。
一大口的肉。
白杬滿足地眯了眯眼。
肩膀一重,吃完的曜下巴搭了上來。
白杬側頭,嘴角還有沒落下去的笑。“好不好吃?”
“好吃!”
大家異口同聲。
樹回味著嘴裡的味道。
明明感覺沒怎沒吃,結果回味過來,肉已經沒了。
不同於煮,剛剛的魚片吃起來非常非常香。有點刺舌頭,嗆鼻子。也有淡淡的甜,還有微末的鹽巴味兒。
“好好吃!”
樹就沒在一種食物上吃過這麼多的味道。
曜石悶悶的聲音近在耳畔,“還想吃。”
白杬一怔。
還是頭一次聽到曜說自己的要求。
他袖子一擼,鬥誌燃起。
下一秒,曜立馬將他的袖子放下來。
白杬摸摸鼻子,笑了幾聲,加快手上的速度。
肥肉照舊先滾一圈,已經醃製好的魚片整整齊齊放上去。然後翻麵。
不用多久,石板的魚片又好了。
這次白杬沒有將自己與曜的留在後頭,熟了之後跟大家一樣,夾起來就放嘴裡。
“唔……”白杬眯眼,嘴角微翹。
味道剛剛好。
黑狼吃過的東西味道單一,味覺又是靈敏。在沒有被雜七雜八的味道影響下,基本上隻要簡單烹飪一下,吃什麼都覺得好吃。
白杬看著一個一個吃得“嗷嗚嗷嗚”的大型狼,眸光溫柔。
以後要讓他們吃到更好吃的東西!
魚大,夠大家吃幾輪。
樹、草一起他們身後的湖、河一直守在旁邊看著白杬操作。好歹在部落也是有資曆的老廚子了,骨子裡對廚藝還是有幾分探究心思的。
瞧見白杬揉手腕,樹踴躍道:“阿杬,我試試?”
“好。”
做飯的活兒是樹的,白杬不打算跟他搶。
筷子交給了樹,白杬留在獸皮毯子外的一雙手立馬被曜拉了進去。
這下可好,就一個腦袋露在外麵。
毯子裡麵暖烘烘的,白杬往後一靠,貼著曜瘦但依舊寬闊的胸膛,舒服地喟歎。
樹有模有樣煎魚片。
湖跟河反應慢了,這會兒也立馬拿了筷子加入。
嗯……黑狼部落的正經大廚一共有三個。
樹:“我放十片,你們一狼……”樹停下動作掰手指頭。
白杬輕笑:“八片。”
樹點點頭:“對,八片。”
轉過頭,樹對白杬一臉崇拜。“阿杬,你好厲害啊。”
白杬搖搖頭。“哪裡哪裡。”
該謙虛的時候要謙虛。
不過……
白杬側頭,剛好看見曜流暢的下顎。“曜,咱們狼都會數數嗎?”
曜:“以前老祭司教過。”
“那字呢?”
白杬還沒見過黑狼部落的文字之類的,就上次量衣服的時候,見過大家畫圖畫。
非常抽象,但是有一種另類的美觀。
比如量的手臂。大家會用好似須須狀的毛毛代替。形狀像……他想象一下,有點像長毛了的火腿。
“我們知道!”
“太陽是圓,月亮是半個圓。”
“風是小樹枝歪了。”
“火是塗完了的木頭。”
“木頭就是木頭!”
白杬聽了,好像懂了,好像又沒懂。
他看向曜。
曜在獸皮毯子下握住他熱乎乎的手,在他手心作畫。
“風是小樹枝歪了”,就是畫一個彎彎的線條;“火是塗完了的木頭”,曜畫了個長條,在裡麵也抹了幾下。
或許……是燒成了黑色的木頭。
“木頭就是木頭”,手裡的長條就是個長條。
白杬繃住嘴角,嚴肅又敬佩。
至少,有這個意識了。
“老祭司好厲害。”
“對對對,老祭司特彆厲害。”一石板的肉好了,大家一分,一邊細細咀嚼著一邊點頭。
草抱著膝蓋默默低頭。“老祭司什麼都會。”
白杬注意到草情緒的低落,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頭。“老祭司變成了星星,在天上呢。”
“對!”
草坐起來,目光裡的傷心霎時不見。“老祭司說,他已經回到了獸神的懷抱。”
“他會以另一種方式活著。”
“可是,可是我想他了。”草往毯子上一坐,他牽著嘴角笑笑,“一點點想。”
“嗚……我想我阿父了。”
“我想阿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