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杬無措。
他抓住曜的手,下意識向他求助。
曜蹭了蹭他的臉,以為他也想阿爸阿父了。
“乖。”
白杬上一輩子,除了交好一個朋友,也無牽無掛的。
親情、友情、愛情,他都沒有得到多少。所以這方麵的感受也不是那麼強烈。
可現在聽見黑狼的聲音,他會覺得心疼。
白杬迷茫地側過身,他抱著曜的腰。微微蜷縮,怔愣地靠在他身上。
曜摸著小白狼的腦袋,道:“不哭。”
白杬仰頭,眼睛透亮,沒有聚焦。
“不哭。”
可下一秒,淚花從眼角落下。白杬依舊呆呆地看著曜。“阿曜,我好奇怪。”
“哪裡奇怪。”
“我好像也在怕了……”
曜低頭,鼻尖挨著他的鼻尖。“不怕。”
“我會一直陪著阿杬。要是……”他聲音忽然變得低不可聞,“要是阿杬丟了,我會把阿杬重新找回來的。”
白杬細密的長睫沾濕。
顫顫巍巍的,有些可憐。不過他眼裡卻是透著笑,“那你要看牢我。”
相處的時間也不長,但是他好像離不開黑狼,離不開曜了。
沒有人會像他們一樣,這麼對他。
“嗯,阿杬聽話。”曜一個巴掌蓋住白杬整個臉,抹掉了他臉上的淚痕。
樹糊了把臉,故作生氣:“行了,吃不吃?!”
“嗷嗚嗷嗚,吃!”
“給我留點著!”
“嗷!”
樹忽然一聲叫。
筷子上的魚肉被凶巴巴的草扒拉走,他委屈:“不許搶我的!”
白杬笑笑。
他會好好珍惜的。
*
做石板魚片的三位大師傅越來越熟練,手上的動作那像是做了十幾年的,老道得很。
樹、湖、河玩兒得剛上癮,結果……魚片吃完了。
“沒了?”
湖:“沒了。”
“嗷!好吃。”一聽沒了,大家往後一倒,又可惜又滿足地躺在毯子上。
打個滾,抱著圓滾滾的肚子蹬腿兒撒歡。
“阿杬,下次還吃好不好?”丘笑嗬嗬地跟小幼崽提要求,一點都不覺得的害臊。
白杬點頭。
“好。以後讓大家吃魚片吃個飽。”
“好哦!”
“嗷嗚嗷嗚!”
*
嗚嗚的飛雪吹了一天,下午的時候天依舊很暗。
洞口被堵住了,黑狼們睡醒起來就開始清理洞口。
原本的洞口是用一個團起來的大雪球堵住的,沒堵完。隻要一吹風,雪就會飄進來。
這也就罷了,但洞裡的溫度高,洞口的雪化了的時候那裡常常是濕的。
狼不喜歡潮濕,出去的時候幾乎都是跳過那塊地方。
外麵天氣惡劣,白杬試圖探了一個頭出去。但風雪像等著他似的猛地打在臉上。
臉木木的,像被扇了一巴掌,一點都不好受。
一旁,樹已經帶著大家扛著魚竿打算出去釣魚。
白杬立馬阻止,“現在天氣不好,大家不去釣魚。”
樹爪子一揮,無畏得很。“我們不怕。”
草追過來,巴掌打在樹的腦門。“出去回來又要喝刺刺草湯,草根都不夠了。”
樹發熱的腦子驟然降溫。
對啊,回來肯定要被阿杬逮著喝那個一點都不好的刺刺草湯。
他依依不舍地看著洞口。
可是魚就在河裡,隻要釣就行了。不去的話他也難受。
而其他的獸人則想的是:多多釣魚,多多吃魚片。
白杬輕歎,還是得找個事兒做。
靈光一閃,白杬衝大家招手。“先不去,先做門。”
曜也道:“回來,聽阿杬的。”
樹揚眉:“阿杬,做什麼門?”
白杬指了指不一會兒又快堆到洞頂的雪。“門就是在洞口攔著雪的東西。”
樹:“那是該做門。對,做門。”
做門的材料多樣。
原始時期,人類住在山洞乃至半地穴式的建築當中,多用蓬草、石頭、樹枝來做。後來,隨著建造的技藝提高,又有了板門。
不過顯然,要攔住雪,能用的隻有木頭。
洞口大,需要做雙開門。
門板好做。
把原木削平,每一個木板等高等厚。木板與木板之間參考榫卯結構,用木釘固定。
固定好了之後,用穿帶加固。也就是在整塊木板的同一水平線上,上下分彆打出凹槽,各嵌入一塊橫木進去。
再從另一邊,垂直橫木的地方釘入木釘再次加固。
而要把門固定在洞口並讓其轉動,就需要門軸。也就是門頭門尾各支出來一截的木頭。
門軸帶著門扇,也就是做好的門板子,立於石頭做的門墩上的凹槽之中。最後做上門栓就可以了。
至於與門嵌和的門框。
用木頭的做出來的在石壁上不好固定,倒不如打磨一下現成的石壁。做個石門框出來。
條件一般,設想也比較簡單。
思路暫且如此,具體的還需要實踐。畢竟他也並非木匠,就是觀察了些生活中見過的木門,看了幾本書而已。
不過木門就這麼幾個結構,以後有的是時間摸索。
這東西,先積累經驗,以後或許用得著也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