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清心回頭看了一眼,袁啟林也意識到自己的聲音太大了,場中所有人都看向他,他一張老臉更是通紅。
他這個人是個大老粗,也沒長什麼眼力和心眼,經常會讓自己的“女兒”感覺到丟人,然後又因此被嫌棄。
但是這一次恨不得鑽進地縫的袁啟林,看到自己的“女兒”回過頭來,卻是對著他安撫一笑。
“等我到了雲棲宮,就跟大伯聯係。”
袁啟林這才窘迫地猛點了點頭,露出一個憨傻的笑,催促著賀清心:“快上車快上車,彆誤了吉時。”
然後他又側過頭問身邊站著的袁飛宇:“我怎麼沒看到新郎?哪一個是新郎……”
賀飛羽麵皮抽了抽,哼笑一聲斜睨著袁啟林說:“新郎是雲棲宮的玄月仙尊,那可是上神,怎麼可能會來我們這種不入流的宗門……”
袁啟林聲音不敢放大,還是非常震驚地說:“可今天是他成婚……是他要娶我家的婉柔,為什麼他不來?”
賀清心耳朵還挺尖的,聽到了袁啟林這麼說,心中有點感動。
今日在場的諸位,包括這門派之外站在街上搶奪喜糖的那些百姓們全部都加上,掏心掏肺為她好的人,可能就隻有一個袁啟林。
所有人都理所當然地認為,謝瀾那樣的身份,不來迎娶他的新婚妻子是非常正常的。
隻有袁啟林一直執著地在追問:“他不來迎親,是不是不喜歡我家婉柔。”
賀飛羽知道袁啟林就是個執著的性子,當初認準了去種地,一身絕頂的靈根說不要就不要,九頭牛都拉不回來。
這會兒要是不跟袁啟林解釋清楚,自己後麵會被煩死。
因此賀飛羽圈著袁啟林的肩膀,把他給帶到旁邊去,細細地跟他說雲棲宮的宗主給了多少聘禮,又有多麼重視他們家的婉柔。
賀清心並沒有再耽擱,扶著馬車邁步走上台階。
不過上車之前她還是側頭看了一眼,剛才扶住她站穩之後,又突然間把她給甩開的謝軒然。
謝軒然躲避得太誇張了,賀清心微微挑了挑眉,簡直懷疑自己是個蠍子精,謝軒然可能是怕自己把他給紮死。
謝瀾那個老王八一千多歲,賀清心這副身體才十七歲,鮮鮮嫩嫩的十七歲呢,就算是加上上輩子二十五歲的賀清心年歲,也不足謝瀾年歲一個零頭,竟然能讓他避如蛇蠍,也是挺可樂的。
賀清心扶著馬車上車之後,還沒等坐下,就聽到門口有一個修士阻攔她的隨身婢女賀喜。
“這位姑娘,凡人不便隨行。”
阻攔賀喜的自然是雲棲宮的修士,這個修士是一個少年郎的模樣,長得清清秀秀,還生了一雙下垂的狗狗眼,看著十七八歲,讓人十分有好感,並不顯得很凶,但是一張臉板得像個棺材板子。
賀喜連忙看向了賀清心,她又說不出來話,著急地直敲馬車的車壁。
賀清心看向了門口,看賀喜著急地在地上直蹦,沒忍住笑了。
賀清心走到馬車的門口,也敲了敲馬車的車壁,對著那個小修士說:“小孩兒,把我的小婢女給我放進來,這是我的陪嫁丫鬟,要不然等會兒就讓你進來給我捶腿揉肩剝葡萄粒兒。”
賀清心的聲音特彆的慵懶,實際上就是在調戲人家小修士。
那個小修士愣了一下,很快麵色肉眼可見地漲紅,修真界的這些修士們,尤其是雲棲宮這樣的龐大宗門,基本上遇不見這種被女流氓調戲的事情。
而且他今年一百五十歲整!這個……這個女修竟然叫他“小孩兒”!
一時間這個修士不知道作何反應,尤其是賀清心的身份,馬上就是他們的宗主夫人。
整個修真界之中,知道賀清心身上身懷異獸的人屈指可數,都是幾個宗門的老古董,他們恨不得把這件事情捂得嚴嚴實實,絕不可能告知門派中的修士們。
魔族那邊都不知道是怎麼知道的,總之在這些修士的眼中,賀清心就是那飛上枝頭的鳳凰,馬上就要成為雲棲宮的宗主夫人了。
謝瀾上一次“娶妻”是在二百多年之前,他自己“精神分裂”出來一個女修,然後又分裂出來一個兒子,自己玩兒得特彆開心,但是底下的這些雲棲宮的修士們,根本不知道內情。
還以為宗主喪妻之後閉關,是因為傷心欲絕。
現在終於又看上了一個女子,也不再經常閉關,雖然這個女子的資質實在是太差,而且還是凡間入世宗門裡麵的弟子,可畢竟是宗主夫人。
小修士臉色漲得通紅,也根本不敢還嘴,求助一般看向了站在馬車旁邊躲避著賀清心的謝軒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