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瑾有些苦惱,嘖,早知道當初就將她活埋在驛道好了。
不過既然唐武想要用魚虔彰顯他的仁義,那他就先留著她這條命,日後的用處會更大。
不過被肮臟的東西褻瀆可真是讓人不爽呢。
他拿起桌上折扇無聊把玩著,“哢嚓”一聲按動暗鈕,鐵片瞬間覆蓋住扇麵。
這鐵片薄如寒冰,但是片片尖刃皆呈鋸齒狀,輕輕一劃便可將筋骨齊齊切斷。
鋥亮的薄鐵刀麵上映照出一張乾淨清俊、無可挑剔的麵龐,他的眉眼彎彎猶如新月,嘴角輕咧,原本充斥著厭惡和暴戾的眼眸忽然熠熠生輝,像是找到了新奇的玩法。
“要不就削掉她一隻手好啦。”
他輕笑著喃喃道,“若是再不聽話便削掉一隻腳。”
唐瑾對自己想到的玩法很是滿意,他單手撐著腦袋,仿佛在苦思冥想著要如何安置新得到的玩具。
“要多久才能做成人彘呢?真想早點看到呀~”
此時的花虔還不知道自己在某人的腦海裡已經是一具活死人,她奮力翻看著原著,企圖從中找到自救的方法。
埋頭苦看良久,花虔忽然眼前一亮,指著半空中泛著藍光的字體喊道:“找到了,就是這!”
*
清晨,嘰嘰喳喳的鳥鳴聲透過窗戶傳進房中。
花虔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爬起床穿衣、漱口、洗臉後,趴在窗邊欣賞初升旭日下沾染著露珠的鮮花。
院子裡不知何時多了些新花,迎著晨光含苞待放,像是鍍上了一層薄金,甚是好看。
花虔伸了個懶腰,忽然瞧見一道身影鬼鬼祟祟蹲在窗台外牆下。
她伸頭望去:“誰在那裡?”
那身影一僵,好半晌才轉過身來,露出一張清秀的臉龐,朝花虔嘿嘿一笑掩飾尷尬。
花虔瞧著他身上的打扮像是玉機門的弟子,有些疑惑:“你一大早鬼鬼祟祟的在我屋外頭做什麼?”
少年被她這麼一說連忙起身,搖頭解釋:“魚姑娘彆誤會,我沒有惡意,我,我隻是想來給您送些花來。”
花?
花虔瞧著他懷中果真抱著一株新鮮的茉莉,根須上還用布包裹著新鮮的泥土。
“你給我送花做什麼?”
少年撓了撓腦袋,羞澀的點點頭。
“昨日武試課不小心傷到了姑娘,我心裡一直過意不去。聽說若是心情舒暢愉悅,傷口就能好得快些,我想女孩子都是喜歡花的,魚姑娘你看到花也一定很開心,所以就從後山給你挖了幾株送來。”
花虔聽到這話恍然大悟:“昨天那人是你呀。”
瞧著院中剛剛翻土埋下的鮮花,得有十幾株之多,也是難為他一大早去後山忙活。
少年人心性純良,花虔自然不會計較那些細枝末節,更何況昨日之事本就不是他的錯。
“隻是受了些皮肉傷沒有大礙,事出有因你不必自責的。”
少年見她這麼說臉卻愈加的紅了,聲音也嗡嗡細小了許多:“魚姑娘你人真好。”
旋即他將花放到窗台上就要跑開,花虔連忙喊道:“等等。”
少年停下腳步,就聽花虔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呀?”
“魚姑娘,我叫沈煥之。”
“沈煥之,這名字真好聽。”
花虔眉眼彎彎,“我不太會養花,這麼多漂亮的花在我手裡怕會糟蹋了。不過我廚藝不錯,如果沈公子不介意,我可以用這些花做糕點嗎?”
少年連連點頭:“當然可以。”
“那謝謝你啦。”
少年看著窗台口她燦爛明媚的笑容,臉越加紅了,連忙扭頭跑出院子。
花虔見他離開,拿起他留在窗台上的那株茉莉聞了聞,頓時一股撲鼻的淡香。
這花來得倒正是時候。
如今正值夏日天氣炎熱,心情難免煩躁許多。
唐瑾的口味又向來刁鑽,夏天必定也不似平日痛快。
花虔雖然文史哲成績平平,物理化一竅不通,但她生活技能和藝術天賦值高。
做人嘛,自然要揚長避短。
不過她如今行動不便,也不好做些太複雜的菜肴,糕點和茶水倒是剛剛好。
她讓玉律取了些水蜜桃,剝皮切成小塊。
架上平鍋燒火,把水蜜桃塊倒入鍋中,又倒入適量的白糖熬成粉紅色的醬汁盛出,置涼成通透的水紅色,再放入冰窖裡冷藏半個時辰。
茉莉花也如法炮製,去花托用茶水蒸後晾乾,再放入冰糖和水煮成花醬冷藏。
隨後再將剩下的水蜜桃榨成汁水,混入茉莉花醬汁後過濾掉熬濃的花瓣。
花虔尋了個晶瑩剔透的水晶杯,倒入濃稠的水蜜桃醬,再混上茶汁,最後在茶麵灑上幾片茉莉花瓣裝點。
她仰頭瞧了瞧天上的大日頭,吩咐道:“等到了正午時,在茶裡麵放上些冰塊給少盟主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