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場麵靜止,周嘉忱沒說話,抬步往前走。在眾人以為他要無情拆穿她這種套近乎行為時,周嘉忱抬手按了按她腦袋,“裝不熟?”
邢易“啊?”了一聲,隻見這人在身側坐下,周身氣質有些冷淡,開口卻很恣意,跟季奶奶告狀。
“……”
“你們兩個原來認識?”季奶奶連忙把第二個禮物盒打開,遞上前,“那我還瞎操心了,想著給你們兩互相介紹一下。”
周嘉忱打開禮盒,看到了和邢易脖子上顯然配套的紅寶石首飾,是一隻戒指。這樣的戒指適合收藏,平常戴會稍顯浮誇。
“謝謝季奶奶。”他邊說邊拿出來,想戴在自己手上,但食指還卡著一枚戒指。
——上次邢易看了很久的那隻。
想了想,他把原來的取下,隨手放到了桌上。邊把奶奶送的戴上,邊看了眼桌上的花,“這花很漂亮,季奶奶眼光一如既往的好。”
季珩從旁邊泡了杯熱茶,走來時聽到,順嘴說:“這一看就是季庭的手筆,他這些年隻買過幾次花,每次都是這個店。”說完,他看了邢易一眼。
周圍的氛圍有些尷尬,季奶奶也笑而不語。自從之前她見過邢易一麵以後,就特彆喜歡她。一度想讓季庭和邢易早點訂婚,將這門喜事定下來。可惜後來他們鬨分手,到現在,邢易已經換過很多男朋友,而季庭還是單著一個。
“阿庭呢?”季奶奶總覺得心裡有個猜想,卻不好證實,想了會兒,還是想把那個不樂意湊熱鬨的孫子喊進來,“易易,他剛才給你花以後,應該沒走遠吧?”
周嘉忱的視線卡在那花上忽然沒動,輕抬了下眉。
邢易沒看他,回想了一下,“應該沒走。”
“找人把他叫進來,易易在裡麵,他躲著不敢進來是做什麼?”季奶奶低聲說,語氣有些責備與嫌棄,“之前隔三差五找我說情,現在人都在這,不敢出現……”
“奶奶,你可彆汙蔑我。”正說著,門邊傳來聲音,季庭在外麵喝了一圈酒,這會兒才有些疲憊地走進來,“要怪季珩不喝酒,全都讓我擋了。”
季珩笑笑不說話。剛才為了躲酒,把周嘉忱喊到書房待了半小時。結果聊著聊著,還真聊出了個新項目苗頭,一下忘了時間。
“你們兩個都不是讓人省心的!”季奶奶低哼了聲,招呼季庭到她身邊坐。
季奶奶一左一右,正巧坐著邢易和季庭。這樣奇怪的場合,頓時讓邢易心中升出不詳的預感。
果然,周圍人見他們有私事談,走得差不多,話題逐漸從學業轉移到他們小輩身上。
“我現在還記得,你和阿庭還在一塊兒的那個假期,你們倆就在外麵那院子裡騎馬。”她抬手向後指了指,沒有回頭,“一轉眼,都過去這麼久了。”
季珩饒有興趣地看熱鬨,不僅看季庭熱鬨,漸漸地也發現周嘉忱十分不對勁。
“易易,你們年輕人遇到事情都喜歡憋著,其實很多時候隻要恰當溝通,很多事都隻是小事。”
季庭皺了下眉,“奶奶,不要說了。”
“你不敢說,還不讓我說了?”
“我才不要談戀愛,還是跟奶奶待在一起舒服。”邢易嘟囔說。
“還是要有伴侶的……”她無奈地搖搖頭,倒也沒真想死纏爛打,默了默,複又開口,“可是後來你媽媽介紹給你的男孩子,我看......都比不上我家阿庭!”
邢母喜歡給女兒找對象是圈裡出了名的,大家並不介意四處宣揚,邢易聽多了也覺得司空見慣。
“您說的對,他們是都沒有季庭好。”邢易這麼說著,餘光忽然看見旁邊還有個西裝衣角。
剛才大家很識趣地離開時,她以為周嘉忱也走了。結果他竟然一點都不識趣,這時候還不走,關鍵季奶奶也沒趕他。
“……”
正以為燃起希望的老人,在下一瞬便聽到這孩子繼續說:“但是不合適還是不合適呀,我不能因為遇不到好的,就回頭找一個已知不合適的選擇。”
“庭哥很好,”她抬頭看向一旁的季庭,很淡地笑了一下,“我們以後也會是朋友。”
季庭肉眼可見地失落,坐起來拿了一杯酒喝了半杯,之後笑著點了下頭。
“那你說,你喜歡什麼樣的?”撮合不了自己孫子,她便就此作罷,將目標挪向外頭正熱鬨的場子,“隻要易易想要,奶奶都幫你找機會!”
“乾嘛呀!”邢易叉腰故作生氣,“我又不是非要談戀愛。”
“誒,我看小周就不錯,你和小周……”
“奶奶。”季珩在旁邊無奈地幫了自己兄弟一把,“你可彆到處牽紅繩,人家可不一定樂意。周嘉忱這些年都不和我們周圍人來往,彆欺負他了。”
周嘉忱一直沒怎麼說話,聽到這兒,也隻是配合地笑了幾聲,沒表明立場。
季奶奶打著哈哈掠過這話題,再沒聊多久,老人家便回房休息了。
客廳隻剩邢易一個女孩子,和三個大男人。
“……”
“你今天沒手術?”
“調時間了。”
“嗬,聽說是為了嫂子吧?”
“閉嘴。”
兩兄弟一坐在一塊兒就開始嗆,邢易儘量減低自己的存在感,一直在找機會離開。而旁邊的人,偏偏也是一言不發,隻盯著桌上的花發呆。
季珩和周嘉忱關係好,再加上前幾天梁予誠隨口在群裡說了句他鐵樹發芽,估摸著和跟前這姑娘脫不了乾係。
“這麼晚了,你們都留下休息吧,我讓人去安排。”
“易易,樓上客房——”季庭起身,想說那房間就是留給她的。
但這兩人不知為何,忽然十分默契,異口同聲道:“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