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魚安白了他一眼,走在他身旁道,“那你把手裡這杯給我唄。”
他的聲量較低,隻他們二人聽得到。
溫時遠覷了他一眼,不動聲色地將手裡奶茶往邊挪了挪,離他稍遠些,掃了他一記眼刀,示意他閉嘴。
魚安將他的小動作收入眼底,不由得在心裡“嘖”了一聲。
幾人站在院門口處,目送出租車的離開,直到車影消失在視線內,才返身往院子裡走。
鬱圓也是此時才知道,那一頓聚餐其實是他們的散夥飯,萍水相逢的幾天卻無處不顯著真情實意。
魚安瞥了一眼他:“你什麼時候走呢?”
“快了。”溫時遠在雲城已經待了有些時日,確實準備要往下個地方去了,他頓了下,“過幾天吧。”
方才無所事事咬著吸管的鬱圓驀然一頓,抬起眼看他,他正偏著臉和魚安說話,隻餘了一半側臉麵向她。
鬱圓的心莫名沉了沉,幾人走到房間裡,坐下來的功夫,隻聽到魚安趕鴨子上架似的追問溫時遠。
“那你,還要去下個城市?”他知道溫時遠是難得放假出來散心,還有地方沒有去成,說是散心,實際上他仍舊每天在處理工作。
“嗯,去啊。”溫時遠頗有興趣地喝著奶茶,說話有些慢吞吞,“去西雙城,有個景想拍。”
在他幾年忙碌非常的職業生涯中,鮮少有像最近日子一樣鬆散悠然的生活,他仿佛一台永不停轉的機器裡最重要的那枚齒輪,永遠運轉不休。
“不錯。”魚安還是在大學時期和他熟識,後來的日子聯係一些稀稀落落,卻也沒能斷了。
“你去的時候正好能趕上西雙城的潑水節呢,要不要玩一把?”
“嗯?”
溫時遠正思考著,身邊的鬱圓突然湊了過來,聽到他們說起潑水節,她一下就來了興趣。
她頃身過來:“你們要去潑水節嗎?”
魚安掃了眼溫時遠的表情:“有意想去。”
“我也想去。”也不知是不是出來旅遊讓她對世界的好奇心愈加強烈,乍然聽他們說起潑水節,竟讓她像是回到了大學時期時和室友共同製定畢業旅行的瞬間。
潑水節就曾是那其中重要的一個環節,隻是後來因為種種原因畢業旅行也不了了之了。
“我也想去。”鬱圓直白道出,“可以一起嗎?”
“這位少俠,”魚安突然轉著音調,看向溫時遠,“敢問慢慢長途,可否帶鬱姑娘一同呢?”
魚安犯病似的衝他擠眉弄眼,溫時遠下意識地忽略了他,隻看著鬱圓點了點頭:“當然。”
“那,可否捎我一程呢?”魚安見狀,賊兮兮的笑著。
溫時遠:“你去嗎?”
“去啊。”魚安正色道,“隻不過你準備走的那天還有一點事情處理,處理完我就和林玉一起過去了。”
“西雙城比較近,雪山我們就不去了,去雪山就等你自己去吧。”
“行。”
他們說著話,溫時遠的身子偏開一點點幅度,有些刻意的向身邊看去,方才湊在他們身側講話的鬱圓已然離開了。
他回頭掃了眼,鬱圓癱坐在沙發上,頭靠著沙發軟軟的靠背,似乎是在小憩,吧台的距離離沙發稍遠,他有些看不真切。
溫時遠直直眺望鬱圓睡顏的功夫,坐在旁邊的魚安正托著下巴噙著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在看他。
饒是他和溫時遠認識已經近十年,雖然聽起來離奇,但這確實是他第一次見到這人對他人如此關心。
溫時遠回過頭同他講話時,聲音不止壓低了一個聲貝,他心不在焉的和魚安聊完之後,輕手輕腳地走到沙發的另一側,拿起沙發上一個薄薄的小毯子。
五月的天並不算熱,更算不上涼。
但她穿的較少,溫時遠在心裡翻來覆去鬥爭了一番,還是覺得放輕動作給她輕掩在了身上。
她的睡顏恬靜可愛,黑發貼著臉頰,濃密的睫毛隨著呼吸聲輕輕顫動,似是夢到了什麼好玩的,嘴角竟帶著些笑意。
溫時遠失神了足足半分鐘,恍然回神,連忙站起身,將窗戶處的窗簾拉上,奔騰泄入的陽光霎時之間被人隔絕在外,難擾人清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