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婆見狀,大驚失色地擺手推辭:“我一老太婆給我拍什麼照片,你們年輕人拍你們的,不用給我拍的呀……”
阿婆邊說邊要躲,鬱圓笑著湊到阿婆身邊,抱著阿婆胳膊撒嬌:“阿婆,你也說了來這花田想要拍照的人那麼多,阿婆看了那麼多人拍照,我們也想給阿婆拍一下,好不好嘛。”
鬱圓和阿婆說了半天,阿婆最終才同意了,她在鏡頭前有些僵硬,最後幾張硬要拉上鬱圓一起,才肯拍完。
拍完照片,鬱圓和溫時遠又跟著阿婆的步伐回到院子裡,來這處學習做鮮花餅的人不多不少,此刻在院子裡正跟著師傅們的教學學習。
阿婆把他們帶到了師傅教學的那處,便離開去忙活自己的事情去了。
溫時遠和鬱圓認真聽著師傅的講解,突然一個小女孩湊到了鬱圓的身邊,她的手指戳了戳鬱圓的胳膊,小聲問她:“姐姐,你剛才……是怎麼說服阿婆拍照的啊?”
小女孩身上穿著小院的工作服,小院先前就有顧客們想要找阿婆合照,都被阿婆推辭了,今天看到阿婆願意照相,還要拉著這位客人使勁兒的照,都給她看愣住了。
鬱圓想了幾秒,才說:“啊,我問阿婆說想不想和小敘,是叫這個嗎?想不想和小敘的花田合個影,她就答應了。”
“就這樣?”女孩似是不敢相信,但也不好再打擾他們,便不再過問了。
鬱圓收回視線,扭頭碰上溫時遠的眼,溫時遠的眼中含著絲詫異,她勾了勾手指,示意他湊近,待到他湊近,鬱圓才如實開口:“其實我是騙她的……”
鬱圓說:“我和阿婆說,他和我去世好些年的奶奶很像,很像很像,就連就連……就連手心的溫度和臉上皺紋的樣子都一模一樣……真的。”
溫時遠聽出她聲音中的輕微顫抖,忍不住輕輕握了握她的手心,掌心的溫度相貼,他仿佛能透過鬱圓的手心感受到阿婆手心的體溫,甚至還有屬於鬱圓奶奶的溫度。
“我知道。”溫時遠放軟聲音,輕聲安撫她,“那你很幸運,又見到了屬於奶奶的碎片瞬間。”
不完全是奶奶的,卻是和奶奶如出一轍的碎片瞬間,是那很像的手心溫度以及相似的皺紋痕跡。
鬱圓驀然一愣,抬頭看向他,收回視線時才發現他的小腿上劃破了一道,此刻正往外流血,鬱圓指著那處問他:“你怎麼弄的?”
“什麼?”溫時遠經她提醒才低頭看去,發現自己的小腿上被劃破了一小道。
“是不是在花田裡的時候被割破的啊?是在給我拍照的時候嗎?”他穿的是短褲,在花田裡不注意的時候難免會不小心碰到,更何況給她拍照時還是蹲下來拍的。
溫時遠說:“沒事的。”
他在鬱圓的注視下往回收了收腿,下一秒就被人故意瞪了一眼,小聲嘀咕著罵他:“收什麼收,受傷了也不知道說話,到底當自己是啞巴還是鐵人啊?”
溫時遠看著她微慍的臉色,心裡軟軟的,忽然笑了:“不礙事的。”
“閉嘴。”鬱圓白了他一眼,拽著他的胳膊往屋子裡走去,溫時遠隻好乖乖閉嘴跟在她身後進了屋子。
鬱圓按著他的肩膀讓他坐在椅子上,自己則去找小院的工作人員要了碘伏棉簽以及創可貼。
她拿著碘伏走過來時,對上的就是溫時遠滿眼蘊著笑意的模樣,她默默地移開視線,小聲罵他:“笑什麼笑,坐好了。”
“好。”溫時遠抿著嘴忍著笑意,伸手想從她手裡奪過碘伏棉簽,“我自己來吧,鬱圓。”
鬱圓伸手躲開:“讓你坐著你就坐著。”
鬱圓在他的身前蹲下,她低垂著眉眼,神色溫柔,認認真真地拿著棉簽蘸著碘伏,她手指捏著棉簽,低頭看著那道傷口,下一秒在傷口的不遠處輕吹了一口氣。
溫時遠的心口一緊,猛地收回腿的瞬間,小腿肚子撞上椅子腿發出一聲巨響,溫時遠“嘶”了一聲,在心裡罵了句臟話。
蹲在身前的人卻直直地盯著他,過了幾秒後,她並未開口,低頭拿著棉簽去給他擦拭傷口,見他還有意要躲,才忍不住無奈地說到:“溫時遠,你乖一點好不好?”
溫時遠愣住,他突然沉默了,不再說話,小腿也不再動彈,任由鬱圓給他擦拭著傷口,冰涼的碘伏消毒液浸過傷口,有些細細密密發麻的疼。
鬱圓給他擦完站起身:“晾一會兒再貼創可貼吧。”
溫時遠見她起身,連忙彆過身將腿移向了一旁,他看著鬱圓詫異的神色,突然想起了上午時鬱圓也是這樣,一臉天真的問他耳朵是不是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