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 每次一想到你,像雨過天晴,看見……(2 / 2)

你想吻我嗎 簡壹一 5409 字 8個月前

魚安好奇地探頭過來:“哎,你們今天去哪玩了?”

“去了左敘的玫瑰田。”溫時遠說,把拿盒鮮花餅往前送了送,“我和鬱圓做的鮮花餅,給你們帶的,嘗嘗?”

魚安挑了挑眉:“在這?”

“魚老板。”鬱圓看著他笑,“在這怎麼了?這回可是特意給你帶了,不準不吃!”

魚安聽了這話,笑著拍了下溫時遠的肩膀,拿了一個鮮花餅在手裡,小聲嘀咕:“這姑娘,還挺記仇的。”

溫時遠指指他手裡的鮮花餅,緊跟著鬱圓的話:“不準不吃。”

“嘖。”魚安咬了一口,“還得罪了倆。”

台上的歌聲停止,鬱圓看著林玉走上了台,她似乎是主唱,鬱圓有些驚訝地低頭和溫時遠說話:“我之前以為玉姐隻是民宿的員工,原來她還是酒吧的駐唱歌手?”

“玉姐不是民宿的員工。”溫時遠壓低聲音,循著她的視線看向台上桀驁不馴的林玉,“她其實是民宿的最大投資者,比魚安的股份還要多一些。”

鬱圓驚訝地睜大眼睛看向他:“是這樣的嗎?”

“嗯,不過名義上的老板是魚安。”溫時遠點點頭,“他們一起合開的民宿,已經好幾年了,駐唱歌手好像也是做了很多年。”

“原來是這樣。”鬱圓的視線落在台上的女人身上,她有著張揚肆意的妝容,穿著桀驁不馴的皮衣,歌聲中藏著她自由的靈魂。

林玉比魚安和溫時遠都要大上兩三歲,因此他們一直以來都會叫她玉姐。

鬱圓神色認真地看完了林玉的表演,她的表演似乎是壓軸,台上的主持人說:“有沒有哪位願意上來唱一唱的?”

看來是到了觀眾自由發揮的部分,鬱圓偏過頭看向溫時遠,忽明忽暗的燈光落在他的臉邊,旖旎光影下讓人有些看不真切。

魚安和另一個男人打趣著讓溫時遠這家夥上去唱歌,他難得一次沒有強硬拒絕要他們閉嘴,而是思索之後突然扭頭看她。

“鬱圓,你想聽我唱嗎?”

視線猛地對上,鬱圓愣怔看著他,並未聽清他說什麼,回過神之後忙抬手一口氣喝了一杯酒,緩會兒才說:“你剛才說什麼?”

溫時遠溫柔地重複了一遍:“我說,鬱圓,你要不要聽我唱歌?”

鬱圓沒料到他是說這個,反問他:“你要唱嗎?”

身後嘈雜的酒吧裡,混亂的光影下,主持人還在不停說著話:“現在已經有人點好了歌,我們哪位觀眾來唱呢?”

“如果,”溫時遠頓了頓,淺淺彎了眼,“你想要聽的話。”

鬱圓當然想要聽,方才一杯酒猛灌下去的勁兒順著脊背攀上臉頰,她的臉頰燒紅,腦袋有一絲昏沉,她盯著溫時遠的笑臉,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

“我去。”溫時遠抬起胳膊示意主持人,扭頭和旁邊兩個人說,“我去唱,讓讓路。”

他站起身,掃了眼兩人從他們腿邊路過時還不忘送了他們一人一腳。

溫時遠挺拔頎長的背影遠去,坐在原地的兩個大男人麵麵相覷,魚安不敢置信地狠狠拍了一把麵前的男人。

他疼的“嘶”了一聲,罵道:“你沒事兒吧?打我乾什麼?”

“不是,你看他……”魚安盯著溫時遠的背影,“他今天怎麼轉性了?突然唱歌去了?”

“誰知道。”男人攤手,“上次見他唱歌都是幾百年前了,不對,我沒見過啊,你見過嗎?”

“沒啊。”就是沒見過才好奇,才會每次都想要將他也拽上台。

鬱圓揉揉眼睛,下意識地坐直了身子往台上看去,空闊的台上隻有主持人,下一秒一個身形挺拔的男人走了上去,他穿著休閒的運動套裝,和燈紅酒綠熱鬨非凡的酒吧格外違和,和酒吧的舞台也很違和。

主持人“咳”了一聲,舉起話筒說:“剛才有人點好了歌是陶喆的蝴蝶,這位先生您可以嗎?”

溫時遠淡淡點頭,表示沒問題。

林玉氣喘籲籲地跑到卡座處,坐到鬱圓和魚安的中間,她拍了拍魚安的肩膀,抬抬下巴:“溫先生怎麼上去了?”和溫時遠認識幾年,她依舊習慣於叫他溫先生。

魚安聳聳肩,和鬱圓一樣正聚精會神地期待著舞台上溫時遠的表現。

台上的溫時遠在他們的心裡一直以來都是一個古板保守的人,在魚安和他認識的十年裡,甚至覺得會玩攝影已經是他的人生裡最不同尋常的事情了。

哪怕愛好攝影這件事在任何人身上都很平凡,但他不一樣,他在一套固守陳規的教育模式下長大,在一個任何一步都不允許出錯的環境下長大。

鬱圓越過人群,目光輕輕落在舞台上的人身上,他渾身上下都和周邊的一切格格不入,舞台的光落在身上,溫柔的光暈籠罩著他。

鬱圓含著輕微醉意的眼眸迷離又多情,他在鬱圓的注視下開口,聲音清澈好聽:

“當這世界已經準備將我遺棄,

像一個傷兵被留在孤獨荒野裡。”

溫時遠對這首歌很熟,在十六歲的鬱圓的耳機裡,他曾聽到過這首歌的旋律,回到家後他曾將這首歌反複聽了很久。

哪怕已經時隔多年,這首歌的旋律卻永遠縈繞在他的心間。

酒吧內的燈光隨著歌聲變得柔和,在他的身影處晃動,鬱圓靜靜地望著他,腦海中浮現出一幕熟悉又陌生的場景。

原來那不是她老套的搭訕方式,而是她真正見過溫時遠。

在她十六歲那年,在她一個人蹲在小區門口的公園裡偷偷流淚時,他沉默地坐在她的身邊,鬱圓抬起頭,將耳機分給他一隻,耳機裡的歌聲和身旁沉默的人陪伴她度過了那個令她難過的下午。

台上的溫時遠還在唱著,遠遠地看向這處:

“每次一見到你,心裡好平靜,

就像一隻蝴蝶飛過廢墟。”

鬱圓在他的目光裡,在嘈雜的環境裡,清晰地感知到胸口加快的心跳,因為眼前這個人的心跳,她看著溫時遠的眼睛,像是快要被那片平靜的湖水燃燒。

她輕聲合著他的聲音,小心翼翼地唱:“ 每次一想到你,像雨過天晴,看見一隻蝴蝶飛過廢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