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郭啊……他怎麼能就,他怎麼能騙我啊!”
“我和他有一個女兒一個兒子,他卻把遺產大半都給了外人!”
說著張敏慧就又哭了起來,拿起手邊的一瓶香水就往地上砸,江澤胥還來不及攔香水就和玻璃杯一般碎在了地上,濺起的碎渣劃破了顧淩宇的腳踝,絲絲血珠便滲了出來。
“啪”,一直站在門口的郭梓函也推門而入,叫來了管家清理香水瓶的碎渣,眼裡早已通紅。
才不過二十出頭的女孩接受不了自己的母親當小三的事實,更接受不了自己是這種關係下的產物。
郭梓函眼神示意兩人出去,江澤胥覺得問的也差不多了,就想拉著顧淩宇一起回去。
顧淩宇聽完全程,張敏慧的一字一句如刻刀一般鑽骨銘心,他整個人沒了力氣般靠著牆,抬頭望向江澤胥的一瞬間,整個眼睛都是通紅的。
出了郭家,漸漸離遠一些後,江澤胥把顧淩宇放在小區的長椅上,眉頭漸漸緊鎖。
顧淩宇蜷在椅子上,強忍著淚水,腦子裡已經是一片混亂,睜開眼就是天旋地轉,尷尬的是江澤胥還在身邊,如果隻有他一個人的話他可以在這裡坐到半夜緩過來了再回去,或者是直接去醫院打針吃藥,但是他現在卻不能這樣。
他感覺自己的腦子快炸了,郭家的事情、他母親和顧滿堂的事實混亂在一起,讓他分不清現實。
他仿佛看到了那些年在家裡哭泣的母親,假裝沒聽到哭聲在房間裡一邊掉眼淚一邊寫作業的自己。
他知道自己發病了,於是渾身摸索,可是怎麼也找不到自己的藥放在哪裡了。
才想起來今早已經把昨天帶的藥吃完了,上午回了家也忘了帶。
他害怕被江澤胥看到自己憋紅的眼睛,一個勁地把頭往腿裡埋。沒過多久,他就感覺自己被拍了拍。江澤胥晃蕩著用腿貼了貼他的腿。
“我不知道你怎麼了,但是不管你現在是什麼情況,你不要一個人受著,哪怕告訴我,我在這裡一直陪著你?”
他的眼淚突然就下來了,他趁江澤胥沒有看到,悄悄摸掉。
“能跟我說說原因嗎……?”
“我難受……”,江澤胥能看出來,他不是裝出來的,他是真的很難受,他覺得如果放他一個人在這裡他可能會真的一個人死掉的那種難受。
江澤胥眉頭一緊,“要不我現在帶你去醫院看看?”
想到自己的病症,顧淩宇慌了神,他即使再難受也不想讓江澤胥知道自己得了抑鬱症的事情。
為什麼會這樣想?他小心翼翼,卻還是在江澤胥麵前露了餡,如果江澤胥知道,那麼他靠自己爭取的友誼和感情最後隻能變成江澤胥單方麵對自己的可憐。
他搖了搖頭,“我……你要不帶我回家吧。”
江澤胥不知道顧淩宇在堅持什麼,但隻好打車送他回了家。
到了顧淩宇家樓下,他死活不讓江澤胥送他進去,堅持說自己已經沒事了,晃晃悠悠地進了電梯。
回到家裡,他剛想胡亂吃幾顆藥然後洗漱睡覺,卻沒想到家裡有人。
屋裡的燈光亮著,沙發上儼然坐著顧滿堂和他的女兒,也就是顧淩宇名義上的妹妹,周落芷。顧淩宇心頭一緊,又陷入了不知邊際的尷尬和沉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