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乾咬破指尖,在小白額頭點了點,一點點金紫色的光芒隨著血進入貓咪身上。
瞬間貓貓的心臟開始跳動,體溫回升,柔軟的腹部起伏的同時,發出一聲微弱的喵叫。
柳淮猛地扭頭,不可思議地看著從地上爬起來又被自己爪子絆倒慘叫的黑色貓咪。
很慘,很搞笑,但是活的。
“我說吧,它沒事。”
柳淮仰頭看他,像一隻眼尾豔麗的小鹿在看初起的太陽。
“謝謝。”柳淮的聲音雖然沙啞,卻意外柔和。他把手收回來,見張乾袖子皺巴巴的,又不好意思把手伸回去撫平。
張乾難得笑出聲,“不罵我閉嘴了?”
不說這事兒還好,一說這事兒,溫順的小鹿瞬間變成盛氣淩人的美人蛇,凶巴巴朝他露出尖牙。
“我沒哭,不準亂說聽到沒有!”
“嗯。”張乾敷衍點頭,忽然發現柳淮靜靜看著他。
下一刻他的呼吸亂了。
太近了,他們離得太近了。柳淮剛剛拉了他一把,張乾現在幾乎是趴在他上方。
不知道為什麼,張乾忽然想離得再近一點。他緊緊盯著柳淮的眼睛,就像那天晚上一樣,把這條小蛇抓住吃掉。
小蛇也沒有逃跑的想法,緩緩湊近,將尾巴卷上人類的指尖。
曖昧在無形中蔓延,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冥冥中牽引著,讓人烈火焚原,這是一種很奇妙的東西,讓人無法抗拒的東西,就像動物界的信息素。
張乾好像察覺到什麼,卻隔著白霧讓他看不清楚。
“草!什麼玩意!滾開死貓!大晚上的在這裡叫春!”一個醉漢罵罵咧咧的聲音炸街,把張乾從欲海中拉出來。
“……”叫春。
瞬間張乾耳朵紅了,他扭頭自欺欺人地看貓,卻發現兩貓一狗正好奇地盯著他們,特彆是那隻狗,眼裡興奮得都要冒出綠光了。
“……”感謝罵街大哥,救回他的理智。
等他緩過來,發覺柳淮側頭靠在牆上,臉色微微發紅顯然是不好意思。
反派還會不好意思,張乾忍不住多看了眼,被柳淮惱羞成怒瞪回去。
“不準看!”
“行。”張乾跟大狗對視一眼,示意它帶上行李和貓,自己則把反派抱起來。
“乾、什麼?”反派一張嘴伶牙俐齒,難得磕磕巴巴。
“你沾了一身泥,得洗洗。”他早就燒好熱水,原本想今晚洗澡,結果被柳淮嚇得落荒而逃,洗都沒洗。
“我能走!”柳淮嘴上據理力爭,實際還是悄悄往張乾身上靠了靠。
“你走的太慢。”為了躲柳淮,他饒了好多個圈,從巷子東北角繞到西南角,沒想到還是遇上了。等柳淮慢悠悠走回去,泥都乾了。
正在等什麼情話的柳淮:“……”他想多了。
“你真的很慢。”他試圖強調。
被精準踩雷的柳淮瞬間臉黑。
“閉嘴吧!不會說話可以不說。”
大狗叼著行李箱,馱著兩隻互相舔毛的貓,翻個白眼。都成雙成對,感情就他自己單身狗。
張乾租的房子很小,一間房分成兩半,一半臥室一半客廳加廚房。
剛進去,柳淮就被滿滿一牆的牌位唬了一下。
“簡易祠堂。”張乾把他放下,“你坐一下,我去放熱水。”
他身上都是泥,坐下不是臟了家具。
好吧,客廳裡隻有兩個木頭板凳。
張乾比他想的還要窮一點。
屋內熱水的聲音傳來,柳淮的目光落在牌位牆上,最頂上的牌位都已褪色泛黃,底下三個牌位是新立的。
父、母、兄。
“給,”張乾從臥室出來,手裡拿著件料子不怎麼樣的睡衣。他不確定柳淮會不會穿,因為這衣服他頭一天穿一晚上沒睡著,不是嬌氣,隻是不適應。這東西穿著比在冰天雪地裡重傷昏迷還難受。
柳淮沒嫌棄,他從小就穿這個,拿著問了浴室位置就進了臥室。
等水聲響起,張乾已經把柳淮的衣服收拾好了。大狗見時機合適,湊過來。
“這個柳淮很奇怪,他一點都不像活人。”
張乾知道它指的是什麼。今天小黑身上纏著的不是死氣,而是死律。
死律很少見,如果地府還在,死律應該存在在生死簿和判官筆上。那句閻羅讓你三更死,不會留你到五更就來源於此。
這種本該隨著地府消失的東西怎麼會突然出現?
“我去查查。”這件事很嚴重,嚴重到會影響後續的格局。
而且不僅這件事,還有剛才巷子裡的事。他和柳淮的狀態都很不對,有什麼對他們產生了影響,最好查清楚。
大狗叼著磨牙骨頭趴下,靈性翻白眼,瞧它嘴上說著不管救世的破事的同居者,實際上還是巴不得去查。
然而沒等它嘲諷,就見臥室伸出一雙手把它愚蠢的同居者拉進去。
大狗:“???”好氣!它居然被有伴侶的人類嘲諷了!
張乾剛拉進去就被柳淮以第一次見麵的同款姿勢壁咚。
“睡了我就想跑?”美人蛇笑得溫柔,卻讓張乾汗毛聳立。
你在想桃子。
……
月黑風高夜,無人的小巷裡。
高跟鞋把自己從臥室丟出來,牆上多出一行血字。
以字的猙獰程度看,書寫人非常憤怒。
上麵寫著:狗男男!我詛咒你們以後見麵都要偷偷摸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