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你春花 我對象暈車。(1 / 2)

送你春花 初厘 3925 字 8個月前

《送你春花》文/初厘

2023.9.6晉江文學城首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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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人的人生會經曆很多階段。

在春舒單調的人生裡,隻有兩個階段。

——遇見梁嘉詞之前。

——遇見梁嘉詞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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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都四月多雨,雷聲清脆,初夏降臨,雨下一次涼一陣,持續時間不久,氣溫回升,悶熱潮濕。

今年天氣奇怪,不像往年春暖花開的四月天,才卸下冬襖,還未來得及享受春天不冷不燥的舒服,天立馬熱起來,毫無防備地入了初夏。

但把變化多端的天氣放在江都,一切都能解釋得過去。

本來南方的天就是一夜入冬、一夜入夏,更誇張的是,能一天過四季,街上的人穿衣服是各穿各的,四季衣衫皆有。

春舒站在汽車客運站的自動售票機前,按著指示把二代身份證貼在感應處,在屏幕觸屏前猶豫下不去手。

她,不知道要去哪。

腦子裡隻有一個念頭。

——去一個四季分明的城市。

這才四月,萬一她能趕上彆的城市的春天?

萬一永遠隻能是萬一,擺在她眼前的事實是,客運車能去最遠的地方是隔壁省,車程三天兩夜,她身子根本不能承受,若不是情況特殊,坐動車真的能趕上彆的城市的春天。

既然見春有困難,那便去見海吧。

點下「濛城」,彈出購買頁麵。

此刻的春舒並不知道這會是一趟銘記終生的旅程。

將會是她在人世間見過最繁盛溫柔的春天。

春舒聽著機器自動打票的滋滋聲,內心燒灼,不安感狂生,警惕觀察四周,好不容易壓下的恐慌頻繁冒出,她死死盯著出票口,默念那一張逃避現實的車票快點吐出,好用做封條,把恐懼封下。

長達一分鐘的滋聲停住,車票落下,砸到鐵皮上,一聲輕微的悶響還未響完,春舒把手伸進去,用力抓住一角,平整的車票瞬間起褶皺,接著轉身跑進候車大廳,可見得有多心切。

如今大一的春舒從沒自己出過遠門,倒是看過一些社會新聞,知道在車站表現得鬼鬼祟祟很容易被巡警當作嫌疑人抓去詢問。

擔心行蹤曝光,她放緩步子,學著前麵的路人,假裝是來趕車的旅客,拉起口罩,找尋安檢處,闊步走進喧嘩的人潮。

磕磕絆絆過完安檢,學著前麵的人刷身份證驗明身份,對著車票上的車輛信息犯愁,機子墨水快沒了,打印出來的字淺淺的,差點兒瞧不清楚。

終於站在去濛城的大巴車前,春舒鬆了口氣,仿佛逃命的亡徒尋到一個暫且能休息喘氣的安全地。

不該用仿佛,春舒就是在逃跑。

逃離父母親,在他們發現離開。

春舒走上車,撲鼻而來車廂的悶臭味,隔著口罩也能聞到,小小地乾嘔了下。

她從沒坐過大巴,出行幾乎是私家車,眼前還是有年頭的大巴,露了怯。

逃開的想法秒速清趕怯意,堅定地要趕在落日之前離開江都。

春舒捂緊口罩,扶上生鏽脫皮的扶手,跨上高高的車廂台階,忽然有失重的眩暈感衝到腦子裡,疼了一下,她臉色蒼白。

一定是心中的恐懼,哪有一上車就身體不舒服。

在心裡再三安撫自己後,繼續往裡走。

走到票上指定的位置,倒數第二排,靠窗。

到時,靠窗的位置已經有人。

男人穿著白色黑邊的衝鋒衣,抱著手,慵懶地睡靠著,鴨舌帽扣在臉上,擋住了容貌,窗外的夕陽透窗落進車廂,黑色利落的短發折射出幾個小亮塊,能看到空氣中飄蕩的微粒子,空間狹隘,他修長的長腿有些無處安放,局促地屈著。

他坐的是她的位置。

春舒不好意思吵醒熟睡的男人,心想著等他醒來再換,抱著書包坐在靠近過道的位置,嗅到身旁男人衣衫上清香的洗衣液味,喉裡回甘,她挺直腰杆,緊緊地抓著布包的邊緣。

七點一刻,車子出站,春舒高懸的心輕輕又重重地放下。

半路遇到交警查車,前麵一輛電驢橫穿馬路,大巴急刹,所有人受動力牽扯,往前撞去,春舒磕到鼻子,酸溜溜的感覺從鼻喉擴散,耳朵刺疼一下,生理淚水狂湧而出。

膝蓋突然被撞,嚇得她如驚嚇的小鹿往後縮,轉臉對上一張帥氣的臉,但此時這張好看的臉色全是不爽,氣壓低沉,秒想到高中校園裡總有這麼幾個不好招惹的混混。

認出男人是和她同校的梁嘉詞。

作為大一新生的春舒在一進學校的軍訓晚間女生八卦小群體就聽說過他的傳奇故事。

梁嘉詞是江都大學出了名的‘釘子戶’,研究生延畢兩年,他的碩導因此風評被害,今年差點招不到研究生。

因為各種不可控因素,選擇延畢的人不少,梁嘉詞作為出名的那個是有原因的,他長得帥,會樂器,是學校星暴樂隊的主唱和貝斯手,代步工具不是跑車就是機車,玩的全部是燒錢的玩意兒,做事隨心所欲,是出了名不是好惹的瘋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