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綿長的呼吸聲中,春舒的理智逐漸回到身體裡,得以自在地觀察周圍和……他。
額前的碎發往兩邊落開,露出額頭,眼窩輕微的凹陷使得他有雙深邃得自帶深情的眉眼,氣質使然,有點痞帥。
她抬手,慢慢地靠近,最後隻敢用手背碰了下他的頭發,觸感柔軟,心臟拍子變頻繁。
倏然地——
手被他握住。
心臟也一同被攥緊,她驚怕到不敢呼吸。
醒了?
夢遊?
梁嘉詞閉著眼,嗓音沙啞,透著幾分狡黠:“抓到了哦,小春舒。”
春舒指尖發顫,想著乾脆理直氣壯反駁好了。
他又說,好可惜。
可惜她不是他女朋友,要不可以蹭蹭。
他很想蹭蹭,總覺得她的體溫很溫暖。
他出口的話輕鬆詼諧,還有種自我調侃的感覺。
春舒緊咬著下唇,被撩撥到說不出一句話,羞赧地不知如何才好,衝動之下,空出的那隻手蓋在他眼睛上麵。不管如何,總之,不要看見她此時的模樣就好。
梁嘉詞:“春舒,路演一定來。”
春舒:“你們要演出,我會去幫忙的。”
梁嘉詞握著她的那隻手捏了捏她的骨節:“以觀眾的身份去,去聽給你唱的歌。”
他又說,他給她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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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演那天,春舒一早便醒了,演出在晚上八點,吃完早餐繼續複習,說是複習,她其實已經把重要的知識點看完了,為了營造宿舍良好的學習氛圍,她在看閒書。
臨近十二點,春舒和小七從食堂打飯回來,梁嘉詞發來消息。
梁嘉詞:【喜歡粵語歌?】
春舒:【都喜歡。】
梁嘉詞:【有特彆喜歡的?】
春舒不怎麼聽歌,也想不到,誠實說:【我很少聽歌,給不到你們什麼好主意。】
梁嘉詞:【聽得懂粵語?】
春舒:【我媽媽老家的客家話和粵語差不多,小時候在外婆家住過一段時間,能聽懂,但不會說。】
梁嘉詞丟下一句好好吃飯便繼續去忙了。
小彆墅的練習室裡。
苗靈洙打著哈欠,揉了揉長發:“梁少女,在乾嘛?”
梁嘉詞抱著貝斯盤腿坐在地上:“在確保行動萬無一失。”
萬一唱了一大半,不聽粵語歌的春舒既不知道這首歌又聽不懂粵語,豈不是白瞎,不如一開始就唱告白小甜歌。
苗靈洙湊過去想看,隻看到備注是春舒,還未來得及看清內容,梁嘉詞黑了屏幕。
“哎!”苗靈洙用吸管紮開飲料,吸了幾口,蹲在他邊上,用肩膀碰了碰他,“認真的啊?”
梁嘉詞慢條斯理地調試貝斯,嗯了一聲。
“為什麼?”苗靈洙大一就和梁嘉詞認識了,“和你以前……不太像,該不會是因為追不到激起你的鬥誌,才整這一出吧。”
梁嘉詞:“我還沒這麼閒,這事隻有我樂不樂意乾,沒這麼多為什麼。”
當然不敢說是因為春舒對他感興趣是因為路演,所以才想著再演一次。他要麵子。
苗靈洙不搭理囂張得意的梁嘉詞,去找沈知律一塊兒收拾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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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舒還是作為社團小助理的身份來幫忙了,主要是大家都急著複習,大四也在為兩天後的畢業典禮忙碌,空餘時間多的就是她。
下午官號放出演出名單,早早就有人聚著等待,全是因為星暴樂隊慕名而來。
春舒被擠到稍後的位置,視野更廣闊,乾脆站著不動了。
早到的人都在討論,大多感歎難得一遇星暴的路演,有時候一學期都碰不上一次。
等到五人上場,下麵的尖叫聲不斷,還沒開始已經有人帶頭舉手機打燈,春舒在胳膊的間隙中,看清今日梁嘉詞的打扮。
簡單的黑色體恤和寬鬆的黑褲,似乎要黑夜色融在一起,唯一不同的是他脖子上的銀色撥片吊墜和露出的膚色,穿搭風格微搖滾,因為是左撇子,樂器和大家的朝向不一樣,又站在立麥前,很難不注意到他。
而站在人群中最顯眼地方的他,慢悠悠地掏出手機,有人低聲討論他是在乾嘛。
下一秒春舒的手機震動一下,她看到屏幕彈出一條信息。
梁嘉詞:【到了?】
春舒回:【你的正前方,但稍微靠後。】
忽然的,梁嘉詞發來一句:【春舒,我可以帶你做很多有意思的事。】
春舒還沒反應什麼意思,台上的梁嘉詞報幕準備開始。
梁嘉詞:【和我交往,不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