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9】 “夏油大人,一把破刀有什……(1 / 2)

唰!

藥研一刀斬滅衝到花田千夏麵前的最後一隻咒靈,停下時氣息微喘,聲音微韞:“大將,請不要在這種時候發呆!”

聽到聲音,花田千夏下意識望向藥研,但還是能明顯感覺到自己的思緒在渙散。

她剛才是看到了……

小時候的狗卷棘?

“大將!”一向脾氣甚好的付喪神皺起眉,有些不滿她仍心不在焉的表現。

花田千夏連忙應了幾聲。

她強迫自己不去管腦海中的畫麵,轉而看向麵前一片狼藉的展廳。

博物館的咒靈雖然都是低級咒靈,但數量比想象中要多。但即便已經曆經一輪進攻,盤旋在館內的陰寒之氣仍沒有褪去,甚至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這裡有個大家夥。

花田千夏肯定。

隻是正當她準備叫藥研繼續往上走時,在某個刹那,空氣似乎凝滯了。

靜。

死一般的寂靜。

花田千夏似有所感,慢慢張開嘴,看著一團白霧卷著圈從口中吐出。

寒意這才如影隨形,她指尖微動,慢半拍地轉頭看了過去。

那是一具骷髏。

張著嘴,血跡斑斑,身上墜著一塊塊腐化的爛肉,像膿水般粘稠。細看之下,肉塊還在汩汩蠕動,仿佛蘊含生命一般。

空氣裡開始彌漫出一股鐵鏽味。

混雜著腥臭,沒過肺部,花田千夏忍不住吞咽,隻感覺自己也像吞了快爛肉,不上不下地哽在喉嚨。

嘔吐欲瞬間湧起。

“藥研。”

一個影子應聲衝出。

花田千夏的胃部在翻江倒海,但還是緊隨其後地衝了出去,隻是他們剛出去,或許隻是一個眨眼的功夫,麵前的骷髏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是隻帶有術式的咒靈。

至少二級。

少女神色一凜,還沒做出反應,就見藥研猛地轉身,兩三步助跑後起跳。揚起的風吹開少年的發,他手一撐走廊邊的欄杆,整個身體便如不受地心引力般翻身躍起。

在整個身體翻上三樓之際,他垂眸,在電光石火間看向花田千夏。

就這一眼,仿佛心有靈犀,花田千夏在心裡命令。

找到那隻咒靈!

是,大將。

少年的身影消失在她麵前。

花田千夏沒有停下,她繼續往樓梯衝去,甚至在這一刻,她仿佛無師自通了如何通過靈力定位少年的位置。視野無限拉長、擴大,像呼吸一樣自然,直到自己明明還身處二樓,卻能通過藥研的眼睛看到他麵前的事物——

他在奔跑。

或者說,他在追著什麼東西。

花田千夏不知道藥研怎麼做到的,但他似乎能夠精準定位咒靈,中途完全沒有做過多停留,又翻身上了四樓。

然後他們齊齊滯住。

藥研猛地閉眼:“大將!”

拉長的視野一片漆黑,花田千夏卻如墜冰窟,渾身顫抖起來——

那是一具屍體。一具血肉被融化、搖搖墜墜掛在骨架上麵,血跡斑斑的、不成人樣的屍體。

而明明在學習上不夠出色的大腦,此刻竟完美地記住了屍體上缺失的血肉位置,並將它們與剛才匆匆一瞥的咒靈一一對應。

“睜眼。”

花田千夏低聲道,重新邁開腳步。

“大將……”

“睜眼!藥研!”

“可是……”

花田千夏努力克製顫抖的聲線:“睜眼!看清楚他是誰!”可是話音剛落,她便鼻頭一酸,淚水漫上眼眶。

不是為看到的屍體,而是……

那種仿佛靈魂都在動蕩的感覺,她經曆過。

死者是值夜班的保安。

死前似乎經曆過折磨,眼球凸出,雙唇微張,一幅被嚇壞了的模樣。

花田千夏抬手合上他的眼。

藥研站在她身後,似乎感覺到什麼,低聲開口:“怨念最濃鬱的地方,是五樓的書法展廳。”他頓了下,“那邊還有一位生人的氣息。”

*

諸伏景光清楚地知道,死亡是個什麼過程。

最開始是疲勞,頭昏、惡心,整日整夜的失眠,即便身體再累,精神卻呈現出異常的亢奮。

再後來,他的皮膚會大麵積脫落。

到了這個地步,他渾身就會開始發疼,那是一種仿佛被炙烤的痛感,像有人將他架上火堆。接著,他就會產生一種,想要結束一切的心理。

但他知道自己無法做到。

因為他甚至連正常的呼吸都做不到。

可他還活著。

大腦還能清楚地接收到外界傳來的信息,但語言係統開始喪失。疼痛感成倍增加,最後發展到身體出現嚴重的帶血腹瀉。這個時候,他的皮膚也已經脫落地差不多,露出內類潰爛的、血腥的爛肉。

在這個過程中,他的身體會一直處於快跑狀態,心跳可以達到每分鐘一百五十下。[1]

生不如死。

可他為什麼要死?

諸伏景光狠狠咬牙,即便他已經感覺不到它的存在。

他還沒有找到殺害自己父母的凶手。

所以絕對不可以死。

即便精神已經繃成一條緊弦,仿佛隻要有人輕輕一拉就能直接斷裂,但彆說在這個世界苟延殘喘下去,哪怕是下了地獄,被抽筋拔髓,他也要咬著牙爬回來。

所以不能死。

絕對不能死!

“為什麼呢?”

一道男聲響起。

“都已經這樣了……”男聲嘶啞,像是被利器割過的尖銳,貼著他耳朵,“你為什麼還想活著呢?明明都已經爛到根了,死掉就能結束一切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