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對顧時靖來說。
這條黑色項圈也並不是什麼裝飾品,他從不喜歡戴什麼裝飾品,隻覺得累贅,影響他的行動,但項圈是他沒被處死並且能夠出行安全區的“通行證”,縱使不喜也隻能戴著,上了鎖,想摘都摘不下來。
項圈不大,裡麵卻裝著高濃度的麻醉劑和抑製劑,上麵的金屬也是為了配合電流,若是打開開關,足以使一個籃球場那麼大的畸變體瞬間倒地。
控製器在研究院手中,他從未失去過理智,故而這條項圈也從未被使用過。
秋卷被抓在手中,對上不知何時豎起的金色獸瞳,委屈地掙紮了幾下。
顧時靖沒有特彆用力,但被束縛著終究是不太舒服的,秋卷也已經很久沒被這樣對待過了。
不過在野外遊曆了這麼多年,秋卷大概理解顧時靖這番反應的原因,並不怪他,它也曾多次捕獵的時候直擊獵物的脖頸,直接斃命。
準小仆人警惕一些也是好事,它可不喜歡笨笨的小仆人。
隻是……貼上脖頸之後依舊沒有響起任務完成的提示音,這一點讓它十分鬱悶。
這裡也不對。
再往上就是臉頰了,也是秋卷覺得最有可能是正確答案的地方,但是照現在的情況來看難度有點大。
難道這個直播幣就隻能放棄了麼……
秋卷漸漸不再掙紮,頹廢地垂下了小腦袋。
恰正這時顧時靖鬆開了手,將它穩穩放到了腿邊的地上。
洞內地勢稍高一些,雨水並未滲透進來,地麵依舊是乾燥的,生著些枯黃焦綠的小草。
“老大,你彆生氣,它……”洛嶼自然明白項圈的含義,生怕小鼠的無心之舉觸了顧時靖的逆鱗,也怕他好不容易鮮活起來的一點色彩又消失殆儘,恢複了往日褪色的模樣。
顧時靖卻隻是聲音淡淡地打斷道:“去拿睡袋,休息吧。”
洛嶼知道顧時靖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便沒再說些什麼,點點頭,起身拉著陸小六一同去了車上拿睡袋。
……
洞內就隻剩下了一人一鼠。
顧時靖沒有生氣,隻是單純不喜歡脖頸被觸碰而已。
他脾氣沒那麼大。
很多人覺得他不好相處隻是因為他不善與人相處,寡言少語、冷淡疏離也是對自己的一種保護,沒必要在自己不擅長的領域腫著臉充胖子,說多錯多,還容易將弱點暴露在外人麵前。
他是個優秀的獵者,自然懂得趨利避害的道理。
顧時靖垂下眸,發現小鼠正呆在原地,爪爪胡亂在身邊的草皮上撥了撥,不知在做些什麼。
顧時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又將小家夥給惹生氣了,畢竟方才將它抓在手中的時候它掙紮了會兒,肯定是不舒服的,現在也沒有想要主動靠近他的意思。
若是生氣了…該怎麼辦?
那隻烤兔被吃完了,已經沒有可以投喂的食物來哄了。
它會喜歡喝營養液嗎?
萬一…萬一沒生氣呢?
先前被削毛毛的時候氣得朝他吱吱叫,還直接咬了他一口,出了血,是真的氣到了,這回被他抓在手中明明那麼好下口卻都沒有咬他,是不是代表沒有那麼生氣呢?
顧時靖猜不明白,索性不再浪費時間亂猜,打算直接試驗答案。
可正當他伸手湊近小鼠想要摸一摸它看它會什麼反應的時候,小鼠突然先一步轉身,快速朝著背離他的方向跑去,頭也不回,正巧與他伸出的這隻手錯開。
爪爪踩在草皮上,發出細微的沙沙聲,被雨聲和火堆的燃燒聲覆蓋,顧時靖卻聽了個清楚。
手掌懸在半空,無處落下,不免顯得有幾分滑稽。
顧時靖忽然覺得心裡悶悶的,不知是因為雨天還是因為洞內生了火。
顧時靖斂下視線,微蜷手指,將手落在了小鼠方才呆著的地方。
草皮與皮膚接觸,有些許微妙的刺感。
可突然,那道細微的沙沙聲頓了一下,由遠及近。
不過是抬眼的空檔,米黃色小團子又闖入了視野裡麵。
小鼠又跑了回來。
將一個東西放在了他落在地麵那隻手的手心。
連帶著自已一同窩了進去。
“吱。”
像是在催促著什麼。
顧時靖訥訥抬起手,借著火光徹底看清了被放在手心的東西。
是一朵小花。
指甲蓋大小,鮮嫩的黃色,五片花瓣完整,莖上還有片可愛的小葉子。
……送給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