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如雪 文瑾年沒有睡覺,自然……(1 / 2)

文瑾年沒有睡覺,自然也就沒有進入夢境。他坐在書桌前,開那盞暖黃的燈,寫下第二天的劇本。

因為劇本沒有及時送給演員,文瑾年設置拍攝時間是下午兩點。

今天,他難得與長明坐在一起吃早餐。長明動作很慢,有種呆滯的感覺。文瑾年光明正大盯著他,看他蒼白的臉和如墨的眉眼、看他把瓷碗放到嘴邊。

碗邊觸碰到了他的嘴角,他才像醒過來似的。眼珠轉了一圈,停在文瑾年的臉上,露出一個很淺的微笑。

這個笑與其說是見到他不由自主露出的,倒不如說是他回神的信號。

長明問:“劇本寫好了?”

文瑾年點頭,問:“你想要讀一下嗎?”

“我更想在電視上看到你的拍攝。”他拒絕。

文瑾年點點頭,他把一份劇本放在桌子上,傳給長明。看見長明拿起翻開,他說:“麵試在三天後,角色就是你。”

長明打開,看見的第一行就是“長明”二字。他問:“新添加的角色嗎?這是私人定製嗎,導演?”

這聲導演被他叫的深情眷念,文瑾年往嘴裡放食物的動作停了一下。他從鼻腔裡發出一聲笑,卷起舌頭、用舌尖把食物抵進食道,回答:“是呀。”

下午兩點的拍攝,文袖手裡還捧著個瓷杯。

文瑾年說:“恭喜,你把它保護的很好。”

文袖捧著那個瓷杯,抬頭看他。“是呀,這樣摔碎才有意義,不是嗎?”

文瑾年知道他在嘲諷自己寫的劇本,點點頭,反問:“不是嗎?”

文袖從他的房間裡走了出來,瓷杯是完好無損的。這幾天時時看護著,生怕出了什麼意外。現在,他卻將瓷杯放在石桌旁。

葉瞿洸提醒:“小心摔碎。”

伸出那隻手,文袖握住茶杯。他沒有握緊,隻是圍了一個圈圈住杯子。

手往右一甩,眨眼間,瓷杯落地。聲音清脆、征地有聲、像是啼叫的鷹、也像是斷掉的弦。

文袖抬起頭,對他說:“護不住,隻能讓它碎了。”

說完,他蹲身撿拾地上的瓷片。

葉瞿洸看見他一頭黑發,披散著、遮住自己的麵孔。他今天穿的是睡袍,不厚。葉瞿洸好像看見了他背後突出的那兩塊骨頭,抵住了衣服,顯得他的背很單薄。

“文袖,我比你大兩歲。”葉瞿洸想起了他的年紀:“我應該照顧你。”

文袖撿完瓷片,放在手心。捧著白瓷,他問:“葉瞿洸,聖人已死,你又該乾什麼呢?”他伸出手,葉瞿洸也伸出手。

那捧瓷片在二人手中交替,最後兩人一人一半。葉瞿洸沒有回答。

“三天過了,見見如雪吧。”這次的提議是文袖提起的,他攤開手,讓瓷片再一次接觸地麵。

二人打開門,看見的是一張乾枯的臉。

霜如雪見他們開門,終於癱倒下去。

小心將她放到床上,用濕毛巾浸潤霜如雪乾裂的嘴唇。看她那張本就稀缺顏色的臉完全變得失去光澤,像是紙紮的人。她的毛發是純白的,以前不失一種美感,現在確實零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