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冬時節會下雪,楓葉卻不會凋零。火紅的信仰從銀帔下鑽出來,蒼天以下青土以上。
他總是會站在橋的一端等他,等他大笑著飛奔而來將他擁入懷中。
白色的雪,藍色的湖水,紅色的楓華。極至對比刺痛了他的眼,淚流滿麵。
10:40p.m.
“馬修…”
“恩?”
“我突然覺得你的呆毛像點什麼…”
“什麼?”
“豬尾巴…”
“……你家豬的尾巴是這樣?得了H5NI吧。”
10:50p.m.
“總有一天我要把整個世界送給你,我親愛的弟弟。”
“把你自己排除就行了。”
“我們要一起去月球上旅行…飛船就叫…叫…”
“彆叫撫子號。”
11:00p.m.
他恍然想起好久以前,王耀剛學會英語那會兒見到他和阿爾弗雷德。天朝上國神色難得煥發,儘管事實很快證明王耀對用詞的自信既沒來由也沒去處。
“Are you intimate friends?”
“…No.”
王耀寫了一臉不信。
11:10p.m.
他想起來了。
200多年前的一天阿爾弗雷德一身泥汙血汙地出現在他家門口,極沒教養地按了無數次門鈴之後他終於開門。阿爾弗雷德竟然一眼就看到了他,這倒直直把他驚著了。
他準備放他進來清理,他卻直接在門口擁住他。他胸腔裡的空氣被擠出,呼吸舉步維艱。
“馬修!我獨立了!”他站在世界顛峰,混合多種成分的液體淌下,氣味腥甜,“你能相信麼?!我獨立了。”、
“哦。”他平靜地點點頭。
“今後我也是個國家了!”他奮力搖著他的肩,“一個獨立的,立於這世界的國家!”
“恭喜你。”他不太讚許地試圖推開他,“你就是來跟我說這些?”
“不是啊,”他迎上一個明亮的笑容,“離開亞瑟後我家變窮了,想問你借點錢。”
“……”
他在電影交接的縫隙間尋找他的輪廓,觸不到。
“抱歉,”末了他放開他,“亞瑟不讓我借錢給你,而我不能違背他的命令。”
阿爾弗雷德僅沉默了很短的數秒,然後再次擁緊他,像矯健的鷹俯衝下來抓住獵物。
“以後我一定會變成Hero的哦,”他磕在他肩上的下巴已漸顯成年人的寬闊,“放心,到那時你們就什麼都不用擔心了。”
然後他轉身出門。秋涼了,色彩各異的植物漫天遍野地凋零,像一處絕妙的隱喻蒙太奇。
11:20p.m.
“馬修。”
“恩?”
“我們搞基吧。”
“哦…………等等誰要和你這種白癡搞…搞…啊喂!”
11:30p.m.
阿爾弗雷德終於倒在沙發上睡去的時候,馬修默然。
他拽過棉毯給他蓋上,睡夢中阿爾弗雷德笑得燦爛。
世間再無比這更優美的靜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