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又認識了三個數字。
第四回合開始的時候,已經有人發現不對勁了。
常廷自從第一回合前進四步後,就再也沒有動過。看著前麵格子裡越來越分散的玩家,他心裡已經有模糊的猜測了。
隻要第四回合結束,就知道沒站滿格子的下場是什麼了。
第四格裡還有六個人,大家都自覺地站在了四個數字格上,他默默地換了個位置,走到了1號數字格上。
“怎麼了?哥。”站在常廷身邊的青年叫常風,比他小了四歲。
常廷的行為吸引了另外六個人的目光,第四格上隻剩八人了,隨便一個動作都會招致他人探究的目光。
“沒事。”常廷沒有說出自己的想法,隻是向常風使了個眼神。
常風雖然咋咋呼呼的,但也不是缺心眼的人,會意後也不再詢問。
等起點的人再出來些,數字格基本上就都能站滿了。到時候再去賭功能牌,隻要賭中一張,就沒有後顧之憂了。
“我叫祝芸,你呢?”祝芸被嚴風緒救過一次後,就一直站在他身邊,幾次想要詢問他的姓名都不敢開口,現在終於問出口了。
“嚴風緒。”
常廷的目光掃了過來,剛落在嚴風緒身上的一瞬間就被他敏銳察覺到。常廷倒也不覺得尷尬,溫和一笑。
莫名其妙。
嚴風緒沒有回應他,彆過了視線,看向遠方人數不足四人的格子,手心符文流轉。
沙子落完的一瞬間,係統幸災樂禍的聲音響起:“檢測到第六格,第十格的玩家沒有站滿數字格,即將為其中的玩家開啟決鬥...”
變故驟然發生!
未等係統規則播報完畢,馮浩毫不遲疑地向第十格的另一名玩家撞去。
被撞的玩家一個踉蹌,右腳跟踏在了白線外。
電光火石之間,男人反應過來,他怒吼道:“我***”,隨後暴起。
金線如激光般射向男人,隨後柔軟地捆住的身體,絲毫沒有阻滯男人的動作。
然而沒等他的拳頭落在馮浩的臉上,焦土縫隙中溢出無數的黑霧,沒入男人的皮膚,飛快地將他抽成了一具乾屍。
吃飽喝足的黑霧變成了血紅色,發出餮飫的歎息聲,悠悠地鑽回了土裡。
嚴風緒顯然也沒有預料到馮浩會在係統播報結束前就有所動作。
手中的金線剛纏繞在男人腰上,原本緊緊錮在他身上的金線就滑落了。
他收回了金線,手心不自覺地被他掐出了幾個月牙。
那些黑霧,是陰魂。
蠶食血肉的陰魂。
過了數秒,係統的聲音才重新響起:“獲勝的玩家前進一格,失敗的玩家停留在原地。”
停頓的時間,是祂留給自己欣賞人類自相殘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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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原來如此。”七號笑的前仰後合,他押的玩家是馮浩。
“看來幸運的自私者才是遊戲裡永遠的贏家。”三號的眼睛是下垂的,永遠含著一股消散不掉的哀傷。
“這不是老一的例行篩選嗎?”二號一頭火紅的頭發垂到地上,睡眼惺忪地趴在賭桌上。
五號聲音曖昧:“噯,看吧,都說了老一很有惡趣味。”她血紅的長甲剮蹭著賭桌,媚眼如絲,盯著嚴風緒的投影。
“這個貢品好像有些來頭啊...他這些線是什麼東西?”
七號抻了抻懶腰:“道具吧。”
“這麼早就有道具了嗎?”五號有些疑惑,她還沒見到其他人使用,殿中跪著的老人意識正投在遊戲場中,顯然也沒辦法回答她的問題。
“以往不都是通關遊戲獎勵才有嗎...”五號喃喃。
自相殘殺的劇目在五瞳目投影出來的一百場遊戲中陸續上演。
四號把刀拔了出來,有一下沒一下地用刀背拍著手心,保持沉默。
二號撩了一下額前的碎發:“不過也多虧有一號...篩選出來的貢品,很對我們的胃口呢...”
“所以...第二場遊戲,誰來主持?”
五號眼睛轉悠了一下。
三號一副悲天憫人的模樣,眼神卻是躍躍欲試的樣子,他雙眼下垂,薄唇微微挑起,“是誰不重要,早點把他殺了才重要...”他看向嚴風緒的投影。
這個玩家太特殊了。
“喲。”沉默許久的四號挑了挑眉,放下了手中的刀。
“看來一號這次也沒有給幸運的自私者放水啊。”
眾多遊戲場中,已經出現了一場特例。
血泊中,一個男人麵目猙獰,不斷地喘著粗氣,握著槍的虎口已經撕裂。
他在進入邪神遊戲之前,是一名雇傭兵。
是啊,隻要僅剩一名玩家,就可以贏得遊戲了。
有什麼是比殺人更快的獲勝的呢?靠腦力嗎?
可是他有槍啊,還有充足的彈藥和武器。
他笑了,舔了一下嘴角的血,那是彆人的血。
邪神遊戲也不過如此。
男人扔掉了手中的槍,如同勝利者一般站了起來。
“檢測到起點格的玩家沒有站滿數字格,即將為其中的玩家開啟決鬥。”
男人愣住了。
“很遺憾,本場遊戲隻剩一位玩家,無法開啟決鬥,自動判定為失敗,懲罰開始。”
懲罰,什麼懲罰?遊戲場裡分明隻剩下他一個人了!為什麼沒有通關!
雇傭兵破口大罵,無數的臟話用一種絕望的語調噴出。
五瞳目卻喜悅地眯起了眼睛,越是汙穢不堪的詞語,越是對祂的褒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