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頂 “彆自戀了兄弟。”(1 / 2)

徐蘭當晚就把商討出來的意見發給了秦宋。秦宋發來消息說,年級組讓他們這周六,也就是明天,就去學校把手續給辦理了。手續不複雜,除了“英才計劃本部培養英才班”簽約之外,就隻剩下了轉學手續。

隔天的流程比較順利,完成了網上注冊後,就進入到了轉學申請的階段。

任老師說這方麵學校有操作空間,家長不必擔心。

但後來填寫家庭情況時,學校發現周郎山在長宜工作,納稅也是在長宜。

因此,周應不需要學校的操作,就可以憑“外地返回”的政策獲得長宜市的學籍。

一切辦妥,學校把申請單給本部發了過去。一家人從行政樓裡出來,秦宋還在一旁拉著徐蘭聊天,回憶去年她們在學校見麵時的場景。

周應站在行政樓門口的樓梯上,望向了那條種滿了香樟樹的柏油馬路。似乎是一年前的思緒泛濫上了心頭,周應被穿過樹葉罅隙的陽光恍惚了一下眼。

“周叔叔,徐阿姨。”一陣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秦宋和徐蘭寒暄完,就回了辦公室。

“亦然啊。”徐蘭說,“又長高了!”

張亦然笑了笑。

徐蘭和周郎山想著今天先去趟長宜看房,他倆打算把周應送回家之後就走。周應碰見了張亦然後,隨即就讓徐蘭他們趕緊去看房,說自己一會回家。

徐蘭和周郎山應聲答應了下來,“你們倆先聊,我和你徐阿姨還有事得先走了。”徐蘭他們走出校門後,周應開口說:“你今天怎麼在這啊?”

“我來幫老文和老張送點材料。”

周應點了點頭,“你現在,有時間嗎?”

“不忙。”

“那我們走走吧。”

“好啊。走走吧。”

“你想去哪?”

“我不知道要去哪。但我知道我要跟著你走。”

周應笑了笑:“那我們就隨便走走。還有時間。”

“嗯。”

出了校門,陽光更加刺眼。若隱若現的蟬鳴逐漸變得肆無忌憚起來,陣陣風傳來熱烈的氣息。

“張亦然。”

“嗯。”

“不管我走到哪裡,你都會等我,對嗎?”周應沒有預兆的冒出來這麼一句話。

“嗯。”張亦然帶著篤定的語氣說,“我會跟著你走。絕對不像小時候那樣。”

周應又笑了,“你還說小時候。小時候,你可是一直叫我姐姐的。”

“姐。”

“乖。”周應說,“那天我在家裡,突然想到之前你離開的時候,我為什麼沒去送你。想著想著,我就記起來了一件事。”今天的話與話之間似乎有些許邏輯上的跳躍,周應也不知道這是為什麼。

“什麼事?”張亦然順著她的意思問了下去。

“當時在忙那件事,於是錯過了和你的告彆。”周應停頓了一下,“你現在,還想知道嗎?”

張亦然點了點頭,“想。”

“那你跟我來。”

張亦然不明所以,隻是跟在周應的後麵向前走,就像小時候那樣。

周應要帶他去的地方,需要坐一段他們放學後的公交車。下了公交車,還需走過一小段路才能到達。

那是在曾經他們常去的那座小山丘上,小山丘就在兩家附近,是一座小型的城市公園。為了保持原有的樣子,小公園在施工的時候,對這裡的自然景觀沒有過大的改動。山頂處最適合秋天來觀賞,滿山頭的楓樹葉落下,會鋪滿整條小道。

“還記得這裡嗎?”周應看著身旁的張亦然問道。

“記得。我們小時候常來的地方。”張亦然轉頭看向周應說。

“你去江林的那年和之前,我們經常來這裡。我還記得那年有一天下午,我們在家,學著電視機裡的人做了一個許願瓶。”

“沒忘記,當時我們還寫了小紙條放在裡麵。”

“後來,我想把這個小瓶子埋起來。我想去找你一起,可我那天怎麼都沒找到你。我想,我可以先把它藏進土裡,以後再告訴你。”周應頓了頓,“後來我來到山上,我看見了一處許願樹,我轉念一想,不一定要把願望藏起來,願望應該要被掛在最高的地方。那時候的我夠不著,讓一旁的一位姐姐幫我把紙條掛到了樹上。等我我回到家,才發現我找不到你,是因為,你去了外地。”

“原來我那時候沒等到你。”張亦然環顧了一下四周說,“那棵樹,現在是不是找不到了?”

“應該是找不到了,但現在,你看……”視線向前,周圍的欄杆上,掛滿了許願的紙條和風鈴。周應說:“或許,我們還可以在那找找。”

密密麻麻的紙條堆積在欄杆上,欄杆的上麵修建了一段複古的屋簷,用來給這些願望遮風擋雨。工作人員比較用心,把願望一個又一個按照時間順序依次排開。

“你看。”張亦然拿起麵前的兩張願望紙,“在這。”

很幸運,紙張被留存在了這裡。但紙張已經泛黃,上麵的字跡變得模模糊糊,墨水還有些許被暈開的痕跡。

周應跑上前來,“我看看。”

張亦然望著手上的紙條,把頭不經意間往旁邊偏了偏,隱藏著羞澀。

“咳咳。”張亦然在一旁故作正經,“時候不早了,該下去了。”

“你讓我再看一眼。”周應還把紙條小心地捧在自己的手上。

“走啦。”

朝山腳下走的時候,周應還在看剛才拍的心願紙的照片。

“你真不記得你當時寫了什麼?”周應問道。

“你要是不帶我來看,我還真的不記得了。”張亦然故意這麼說了句。

“那我念給你聽啊。”

張亦然本想攔住周應,可他轉念一想便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你念吧。”要羞恥的話,我們一起。

“張亦然要保護周應姐姐一輩子。”周應說,“這可是你寫的啊。”

“是我寫的。”張亦然垂下了眼睛,“但我後來食言了。我離開了一段時間。”

“不過你要這麼想,我們分彆了這麼久,一彆經年,為什麼還能夠一見如故呢?”

“有?一見如故嗎?一開始,你不也沒認出我。”

“我說我裝的,你信嗎?”

“我信。”張亦然說,“我無條件相信。”

“因為……”他停頓了一下,“你是姐姐。”

“你寫的什麼啊。”張亦然用一股欠欠的語氣說,“好像是說——要和我玩一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