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雨季節來了。

空氣裡的燥熱感讓人感覺到煩悶，略微濕潤的空氣包圍在人們的身邊。

南方的梅雨季不算太短，雨的勢頭也不小。

初賽成績公布之後的星期五，年級組把周應叫到了辦公室。

秦宋來叫周應的時候，她還在和張亦然在教室裡討論數學題目。

張亦然陪周應去了年級組辦公室，周應讓他在外麵的窗戶口等她。

“周應。”秦宋老師率先發話了，“老師先恭喜你能夠在本次的生化聯合競賽中獲得第一名A＋的成績。”

周應點了點頭，“謝謝老師。”

年級組的任老師從辦公桌上抽出來一份文件，確認沒有拿錯後，給周應遞了過去。

周應接過文件，眼睛裡霎時間閃過一刹那的疑惑。文件上印著執禮大學的校徽和中英文名字，翻開文件的第一頁，頁麵中間赫然印刷著幾個標宋大字——執禮大學2024年“英才計劃”招生方案。

緊接著，任老師繼續說：“這是你們這屆的‘英才計劃’的招生方案，你可以先好好看看。我們學校的你們這屆，在全省擁有兩個推薦資格。其中有一個資格，就是你生化聯合競賽獲得了‘A+’等級後所拿到的。你先看，不著急。”

周應的“A+”等級，相當於是自帶名額。

周應抬眼看了下眼前的老師們。老師們麵麵溫柔，眼神裡都吐露著“不著急”這三個字。省略掉前麵的學校簡介，周應翻到了“英才計劃”招生方案細則的那一頁。

二零二四年，執禮大學的“英才計劃”中，增添了醫學類項目。原先的計劃裡，隻包含“數學與應用數學”、“應用物理學”、“應用化學”和“生物科學”。

新增添的醫學類項目分臨床醫學和口腔醫學兩大板塊，其中，口腔醫學是“5+3”一體化的科類方向。

報考執禮大學“英才計劃”的其中的一個特殊條件，就是要求在“物化生數”四科任一一科的學科類競賽裡，拿到過“A”以上的等級。

這個條件，周應是滿足的。

剩下的“符合2024年全國普通高等學校招生全國統一考試報名條件，綜合素質優秀或學科成績拔尖，具有強烈的專業興趣、科研誌向和吃苦耐勞的精神，並有誌於將來從事相關領域科學技術工作”等基礎條件，周應也一一符合。

“回去好好和家裡人商量一下。”秦宋說，“簽約了這個計劃之後，學校打算把你送到長宜的本部就讀。”

聽到這，周應從文件紙裡抬起頭來。

秦宋繼續說：“本部那邊會重新組建一個英才班，走競賽這條路的和未來報名英才計劃的學生都會在這一個班裡。”

任老師說：“這是個好事，回去好好想想，下午秦老師會和你父母交代這件事，好好考慮考慮。後天之前，把你的決定告訴老師們。”

周應點了點頭。走廊上響起了上課鈴，事情已經交代清楚，秦宋讓周應先回教室上課。

周應走出辦公室，輕輕地關上了門，她長歎了一口氣。方才在辦公室裡，自己多多少少有點端著的感覺。她回頭朝走廊的窗台看，張亦然還在那等著她。

張亦然正在看天，聽到關門聲音的他收束起自己的目光轉過頭，徑直走上前：“上課了，走吧。”

周應把文件紙背在身後，“走吧，回教室上課。”

一路上，張亦然都沒有說話，隻是在她身旁安靜地走。回教室前，周應提前一步開口道：“你都不好奇，是什麼事嗎？”

“看你想不想告訴我咯。”張亦然笑了笑，“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我就問問，是什麼事情啊。”

“一件好事。”

第二遍上課鈴響了。

“好。好事就行，快去上課。”張亦然把周應送到了八班的教室後門口，“下午放學記得等我。”

按照他的性子，他本來還想接著問一句是什麼的，可話到了嘴邊，卻是那句“快去上課”。張亦然從後門走進教室，班裡正在進行語文默寫。看了眼黑板上的內容，他抽了張紙寫了起來。

周應到教室的時候，劉雲剛喊完起立，混著站起來的人群，周應回到了座位上。她把英才計劃的申請手冊壓在了書底下，從抽屜裡拿出了草稿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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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節班會課結束，教室裡正在準備著放學。

窗外，天空中的烏雲開始聚集，遮擋住了出現了一天的太陽。

今早出門的時候，周應見晴空萬裡，便沒有帶傘。她從八班的教室裡出來，走到了二班的後門口。往裡麵看，張亦然正收著書包。

“帶傘了沒有？”周應走進了教室，“外麵好像又要下雨了。”

張亦然拉上了書包的拉鏈，朝桌邊指了指：“帶了。”

雨季帶傘是張亦然的一個習慣，這習慣養成是在一年前。那次和周應出去玩，玩到一半，天空飄起了大雨。兩人當時出門沒有帶傘，找到避雨的商店前就被淋了個透濕。所以自那以後，張亦然出門前都會看一眼天氣，精確到小時預報的那種。

放假的歡騰充斥著整棟教學樓，學生們背著書包在樓道裡跑上跑下。周應和張亦然下樓的時候還遇見了逆流的人群，怕人群衝撞到周應，張亦然在樓梯間裡一直擋在周應的麵前。從樓下跑上來的學生不為彆的，就隻為拿傘，因為外麵的雨下得實在是太大了。

走出教學樓的門，撲麵而來的就是一股水汽的味道。剛走到操場上，一粒雨點就從上空砸了下來。張亦然撐開了手中的雨傘，舉向了周應那邊。一旁沒有帶傘的學生們紛紛舉起手擋雨，跑向校門口。

雨越下越大，傾盆落下，洗刷著灰蒙蒙的天空。張亦然手握著傘柄上麵，周應扶著握手的下麵，兩人緊挨在一起，在大雨中艱難地往前走著。看這勢頭，這場雨在短時間內，沒有要停的意思。樹葉被打落在地上，周遭充滿著淅淅瀝瀝的聲音。

張亦然的右手邊衣袖已經濕得差不多了，但他還在把傘往周應那邊靠。

出了校門，街上的行人零零散散地跑著，地上的水花點點濺起。這場猝不及防到來的大雨，讓沒有準備的人們變得著急忙慌。

“走快點，去便利店！”周應說，“這雨太大了。”

張亦然說了一句好。

過了馬路就是便利店，十字路口的中間，交警正在指揮者車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