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乾嘛？”

“我在畫黑板報。”

“那你畫，我和你說。”

“你說，我聽。”

“本部的食堂特好吃，就是每天吃飯的時間太趕了，來不及個個去看；英才班的都不是人一樣，每天除了休息就是學習；我已經一周沒有好好吃飯了，全吃的麵包，我感覺要是不利用這些時間，我就會落下他們一大截；還有還有，語文老師和秦宋老師一樣好，不過這個語文老師喜歡把語文理科化去學習；數學老師好厲害，四十多歲就已經正高級了；每天下午英才班都有競賽集訓考試；你知道嗎，過兩天我還要去訓練實驗考試；誒，你還記不記得之前我們一起拍的實驗視頻啊，今天看實驗考試視頻放的版本就是我們之前拍的，我感覺就像是回到了去年這個時候一樣，班裡的同學看見我在視頻裡麵，還都來問我感受是什麼，哦對哦對，他們還問我你去哪了。”

周應站在樓下的樹下，一直在和張亦然說這幾天自己的經曆。

“我說完了，你聽到了嗎？”

“我聽到了，沒有掉線。”為了聽清楚周應的話，張亦然停下了手上的工作，跑到了走廊上的小天台旁，“你再等等，過段時間……”

“我知道的張亦然同學。”周應還沒等張亦然說完就說，“來之前我都想好了，這肯定是有一個需要適應的過程的。”

“你是不是還有工作沒完成啊。”

張亦然“嗯”了一句。

“那你快去。我快到家了。”

“好。”

“拜拜。”

“拜拜。”張亦然掛斷電話，沒有立即回到教室，他在小天台上望了望天空。

這些日子，對於周應來說，壓力是極大的。人可怕的不是有壓力，而是壓力無處釋放。方才周應聽到張亦然說出第一句話時，她就有點想哭了，她隻能通過自己不斷的說話，來防止自己的淚水奪眶而出。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最近想哭，她從來都沒遇上過這種情況。周應給自己調整，希望這是沒有適應新環境所造成的。

她始終相信自己。

-

暑氣依舊留存在大街小巷。清晨，張亦然從公交車上下來就碰見了自己的同桌吳恒。吳恒招呼他坐下來一起吃粉，張亦然點了一碗辣椒炒肉麵。

“你聽說了嗎，今年和本部的羽毛球聯賽就要開始了，你報不報名？”

“什麼時候啊。”張亦然用筷子夾了一口麵，心裡正在計算著日期。

“反正不會在十月，九月肯定會搞完。”

“參加。”張亦然看向吳恒說，“和我一起唄。”

吳恒小時候練過羽毛球，水平比較高。

“行啊。咱倆可以打雙打。”

還是一節地理課下課，張亦然剛想趴下睡覺，卻被郭致遠叫到了辦公室。從睡眼裡醒過神來的張亦然猛地發現，今天是文科競賽出成績的日子。

“還沒查分數吧。”

張亦然搖了搖頭。

“這孩子睡傻了。”

“沒呢，郭老師。”

“你過了。”

“啊？”

“你很厲害啊，第一名，今天長宜的校長直接過來要人了。”

“意思是？機會我抓住了？”

“嗯。”

憑借著絕對優勢和實力，張亦然在“執禮大學2022年文科競賽”裡拔得頭籌，成功入圍“執禮大學中文係與附屬中學2024年生源培養計劃簽約班”，拿到了入學名額。

其實早在高一第二學期期末考完的當天下午，郭致遠就把張亦然叫到了辦公室。張亦然剛到他麵前，郭致遠就給他遞上來了一張表。

在張亦然看表的間隙，郭致遠發話了：“你還記得當時招生簡章上怎麼說的嗎？成績前列的學生，有機會送到本部培養。現在，這個機會就擺在你的麵前了。”

張亦然抬起頭，眼神裡充滿著期待，期待郭致遠對他說出的下一句話。

“即便你是何校長當年招過來衝文科高分段的學生，但是，擺在前途和機會麵前，學校不會為了自己的升學率和高分率來放棄學生的未來。”

郭致遠說完後停頓了好久，在此期間，張亦然開口說道：“意思是，我有機會去到長宜本部？”

“正是這個意思。”郭致遠說，“但這全憑你自己的努力，能不能抓住這個機會，考上那邊的文科生源班。”

現如今，距離本部的腳步來到了眼前。張亦然一直在找尋一個機會，他不想重蹈小時候的覆轍，即便是這次離開的人不是他。在得知周應有機會去本部時，張亦然就查詢了本部網站，希望找到一條自己能夠過去的途徑。

好在功夫不負有心人，執禮大學每年的文科競賽，就是一條道路。雖不像理科競賽那樣，規模那麼大，但，執禮大學每年的文科競賽總歸是能夠在教育界裡占得和理科競賽同等的地位的。

備考文科競賽時，張亦然不敢有半點馬虎，因為他知道，他必須抓住這個機會。一個，唯一一次能夠儘快追上她步伐的機會。

“郭老師，那邊要求什麼時候報道？”

“那邊看你的時間，兩周之內。”

“下周有個羽毛球聯賽，郭老師，我想代表學校參加完比賽再過去。”

“你自己決定。你要是同意過去的話，我就把你的想法告訴文老師和張老師了。”

“好。簽字。”

-

體育課快下課的時分，體育老師把班上的同學集合在了一起，宣布著羽毛球聯賽的事情。

這個聯賽，是屬於執禮兩校的傳統。每年十月多的時候，長宜和建洲兩地的執禮，會舉行羽毛球友誼聯賽。這比賽一年在長宜，一年在建洲。今年，輪到了在長宜執禮比賽了。

班上的同學們聽完體育老師講完後，把目光投向了張亦然他們二人，他們倆平常在班上是打羽毛球打的最勤快的。

下了課，張亦然就拉著吳恒去到了體育組辦公室填寫報名信息。

建洲執禮會在比賽日當天統一派車前往長宜。體育組的老師見張亦然先前有發言的經驗，直接安排他做了代表。

張亦然答應說：“沒問題的，老師。”

填完報名信息，張亦然和吳恒就回到了教室。體育課後麵是數學課，他們倆進教室晚了些，數學老師叫他們在黑板上寫完了例題，才讓他們倆坐回位置上去。

李檬在建洲也可想周應了，兩人約定，每周打一次電話，這天中午，周應照例接到了李檬的來電。

“小應應！想沒想我啊。”

“檬檬！好想你！”

“我有個來找你的機會。”

“是什麼啊？”

李檬說：“你聽說了嗎，我們兩邊學校的執禮要舉辦羽毛球聯賽了，兩邊都可以報誌願者，這次比賽在你們學校，隻要我報名了誌願者，就可以一起過來。”

“真的！”周應欣喜，“那我也報名一個！”

“你們老師會讓你們報名嗎？你們班那強度……”

“這還真不知道。”

下午班會課，一向選擇自習的班主任發話了：“喂喂喂！你們每天都不出去運動一下的嗎？待在教室裡一個勁的學？我上一屆的學生，每天都有固定的體育活動時間，不像你們。聽著，該去參加體育活動就去，彆老悶在房間裡。最近的羽毛球聯賽，有想參加的就報名，每天下午多出去走走。”

周應傻眼了，這簡直就是天賜良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