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 表妹見外,喚我表哥便可(2 / 2)

嗬。

屋內,桑柔正要歇下,可才閉上了眼,身體卻不自覺地打了個顫,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

正房那頭,吵吵嚷嚷,燈火通明。

桑柔在這邊也能聽到不小的聲響,如何還能睡著,她提聲喚來秋霜,問外頭怎麼回事。

秋霜戰戰兢兢道:“老爺回了,好像喝醉了,說了不少話,夫人聽了,很不高興,把老爺說了一頓。”

說還是輕的,臭罵更貼切。

然而這話不是秋霜一個丫鬟能說出來的。

桑柔聽後輕歎一聲,她彆的不怕,就怕她這父親酒氣上頭,好心辦了壞事,還猶不自知。

不必桑柔去請,把醉醺醺的桑有為交給管事照顧後,董氏自己就主動來了桑柔屋裡。

桑柔看著母親有火發不得,強行壓著的樣子,更覺無奈。

董氏皮笑肉不笑道:“你父親啊,這回是真勇,不光什麼都說了,還自己加戲,多能耐啊,乾脆自己搭個台子學人唱大戲算了。”

桑柔心弦一緊:“父親加什麼了?”

劉福是如何回她的,董氏便如何回桑柔。

“你聽聽,這話是他能說的,就不能和和氣氣地婉拒,非要把話說絕,將人得罪了,對我們有什麼好處,照這樣做生意,我們一家早晚喝西北風。”

喝酒誤事,到了桑有為這裡,不僅誤事,更惹禍。

桑柔苦澀一笑:“父親他心是好的,那樣的場合,說出那樣的話,得要多大的勇氣。”

若不借著酒勁,難以開口。

其實,董氏心裡頭也覺得自己夫婿此番壯舉很勇,可逞英雄是一時的,晉世子不追究還好,若追究起來,後續的麻煩更多。

董氏長歎一口氣:“罷了,少不了要走這一趟,明日我備上厚禮,去給晉世子道謝,謝他救你,也為你父親的無禮賠罪。”

希望晉擎寬宏大量,看在她是婦孺的份上,不予計較。

見女兒有話要說,董氏快一步道:“你也不要再提是青芷把你撈上來的鬼話了,你祖母前頭不是說過,不要自作聰明,沒人是傻子,我也想明白了,實在不行,招個家世清白的贅婿也可,隻要你覺得好,彆的都不重要了。”

桑柔眼眶微熱:“母親---”

“好了,不必說了,”董氏擺手,“之前是我和你父親激進了,你也彆怪我們,為人父母,不為子女好,又為什麼呢。”

桑柔點點頭,調整了情緒,緩聲道:“我身子好差不多了,明日我陪母親一道去見世子,有些話,還是女兒當麵同世子說清楚,更妥當。”

董氏愣了下,沉思半晌,道:“想去就去吧,總歸,也就見這麼一麵了。”

這一夜,心落定後,桑柔睡得也格外沉,到了次日,董氏過來喚她,她才將將醒來。

不比以往,董氏此時毫無心情,也不給女兒挑衣裳首飾了,隻叫丫鬟把人拾掇乾淨整齊就行。

桑柔略微粉黛,也隻為氣色好看點,不失了禮數。

到了清暉園,守門的丫鬟進去通報,諶文聞訊,冷笑一聲,正要前去把人打發走。

諶武從屋裡走出,叫住弟弟,斥他一句:“世子還未發話,你做個什麼主。”

諶文多情桃花眼裡此刻儘是冷意。

“她們也配見世子。”

諶武一巴掌拍在弟弟肩頭:“見不見,也不是你說了算,你給我站在這裡,哪也不準去。”

說罷,諶武折身返回屋內,伺候主子更衣洗漱,並告知董氏母女在外求見。

晉擎看著諶武遞過來自己常穿的玄色錦袍,卻未接,指著箱籠道:“換一件淡色的。”

選了好幾件,最終,晉擎自己也看膩了,換上一身雪青雲緞錦袍,頭束玉帶,腰間掛一塊晶瑩剔透的玉佩,便再無多餘點綴。

這麼一穿,男人不易親近的冷貴之氣淡化不少,更添幾許讓人心折的清雋雅致。

諶武瞧著主子,心裡有點異樣,又形容不上來。

晉擎到時,董氏母女倆已在堂屋候著,見人來了,立馬起身。

桑柔立在母親身側,屈膝喚:“世子---”

晉擎溫聲打斷:“九表妹見外了,喚我表哥便可。”

桑柔恍若未聞:“承蒙世子抬舉,可我並非---”

晉擎再次打斷,望著身穿白底青蔥碎花素裙依舊清麗無比的少女,眸底浮光掠影般閃動異色,聲似山澗青石清越沁涼:“九表妹嫁雞嫁狗不想嫁我,連聲表哥也不願意喚,看來,我必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才讓表妹如此憎惡。”

這話就嚴重了,董氏吸了口涼氣,眼角一瞥,示意女兒收著點,就是以後不往來,也不能把關係搞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