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親自去。(1 / 2)

彆來春半 小魚卷 3703 字 8個月前

拂江院原本在國公府內,算不上是什麼出挑的院落。

大概是之前因為公主下嫁,所以才在大婚前臨時置辦了些物件,有些並不適宜,擱置在其中反而看上去十分不妥。

沈初姒在這裡住了月餘,不僅將院中上下重新修葺了,還將院中布置了一番。

之前種下去的梔子長得極好,雖然昨日看著還有有點兒蔫蔫的,但是今日就已經變得蔥蘢繁茂,長勢喜人。

當日成親的時候,沈初姒原本在院內的鬆木下麵埋了一壇酒,現在那株鬆木已經被移走,隻能埋在新的樹下了。

沈初姒用帕子擦淨酒壇上的汙垢,纖細的指節上也隨之沾染了一點兒灰塵,她卻沒有多在意,拎著酒壇準備找一個妥當的地方埋進去。

“殿下何必自己做這等事,”梨釉站在一旁,想接過沈初姒手中的酒壇,“平白臟了手,況且外麵風寒,殿下一向畏寒,這樣的事奴婢來做就好。”

沈初姒手略微一避,隻道:“無事。”

梨釉自然也知曉沈初姒釀酒一事從未假手於人,剛想再勸幾句,但是話到嘴邊了,終究還是沒有再開口。

旁的人或許不知道,但是跟在她身邊的梨釉自然是心知肚明,沈初姒看似性情無爭溫和,但是實則認定的事情很少改變,很是執拗。

這壇酒從三年前就已經埋在絳月殿外的桃樹下,殿下從宮中出嫁之時,也沒有忘了將這壇酒帶過來。

在沈初姒剛剛埋好酒的時候,原本站在門外的役人突然小跑著上前來稟告道:“殿下,宮中……來人了。”

沈初姒原本拿著梨釉遞過來的帕子淨手,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手上的帕子霎時間滑落在地,垂眼看著麵前稟告的役人,反問道:“宮中?”

她在宮中並無什麼關係親厚的人,無論是兄長還是姐妹,都隻是泛泛之交,她在鎮國公府月餘,也從來都沒有宮中來人。

唯一有可能派人前來的,隻有可能是當今聖上。

“是,殿下,是宮中的人。”役人回,“是侍奉在陛下身邊的常公公,現在正在院門外候著。”

常安和是跟在今上身邊的大太監,現在聖上身體欠安,幾乎不見外人,常安和也幾乎在乾清殿內閉門不出,生怕沾染到了外人的氣息衝突了聖體,現在怎麼又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沈初姒不敢再細想,壓下心中突然湧上來的一點兒慌張,“先讓他進來。”

常安和手中拿著拂塵,卻沒有穿極為顯眼的衣物,想來今日這般出行,也是為了避人耳目。

他這樣的衣著看上去就和宮中尋常內仕並無二樣,並不引人注目。

他看到沈初姒,先躬身行禮道:“殿下安康。”

“公公免禮,”沈初姒並沒有在意這些虛禮,虛扶了一下以後問道:“公公時常侍奉在父皇身邊,很少遠離,今日怎麼前來國公府了?父皇身體好些了嗎,我可以前去看望父皇了嗎?太醫院那邊怎麼說?”

常安和也算是看著沈初姒長大的,現在看到沈初姒嫁為人婦,成親當日自己和聖上卻又沒有出席的時候,實在是萬分感慨。

聖上意識清醒之際,也在常常念叨著這件事,但這場婚事緊趕慢趕,終究還是沒有趕上。

“聖上近來身體好轉了幾分,雖說還是不能下榻,但是現在已經見人了。”

常安和笑了笑,“所以今日奴家也是為了此事而來,之前殿下大婚,聖上因為病情,並未能前往,之前的三日回門,殿下和駙馬也未曾按製回宮,此事多少抱憾。”

“前些時日聖上身體好轉,周太醫好好調理了一段時日,才終於得了準許可以見人,聖上想的第一件事,就是見見殿下您。”

常安和撫了撫手中的拂塵,“明日殿下和駙馬就去一趟乾清殿吧,聖上前段時間昏睡不醒的時候,口中也在常常念著殿下的名字。”

他說著停頓了一下,然後招手讓身後的內仕過來。

隻見那個看上去很是年輕的內仕怯怯地看了一眼沈初姒,然後很快地就低下頭去,將自己手中精致的食盒舉過頭頂。

聲音也帶著一點兒顫音,“奴,奴才見過九公主殿下。”

常安和笑了一聲,懷中的拂塵換了一個方向,朝著沈初姒道:“這小奴才才當值不久,今日原本想帶他出來見見世麵,誰成想實在是不中用,見了殿下連說話都不利索。”

常安和抬手將那位小內仕手中的食盒提起,笑著對沈初姒道:“聖上知曉公主殿下喜愛這些吃食,特意讓禦膳房做了,給奴才帶過來。雖然之前殿下成親,聖上撥了幾個善做糕點的禦廚到鎮國公府,但是尋常世家貴族不比宮內,有些少見的食材,宮外沒有。”

梨釉接過常安和手中的食盒,低聲道謝。

常安和手中拂塵動彈了幾下,連稱不敢,“哪裡哪裡,能給殿下來說這些,應當是奴才的福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