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不太對勁(1 / 2)

用了一碗燕窩粥,一盤水晶餃子,沈妝兒吃飽喝足,也不再像前世打扮得那麼花枝招展,簡簡單單插了一支碧玉簪,將青絲挽成一個隨雲髻,一身杏黃春衫,慵懶地坐在淩鬆堂東麵一臨水的水榭吹風。

喚丫頭擺上時新的果子,一壺上好的峨眉毛尖。

沈妝兒吃了幾口葡萄,恍覺湖波已攜春光遠去,略覺無聊,遂吩咐聽雨道,

“擺上一張長幾,取筆墨紙硯來,我要作畫....”

這可是稀奇事。

聽雨屈膝領命而去。

留荷遲疑著上前,將備好的濕巾遞給她,問道,“主子,廚房已按照您的要求備好了食材,您要給王爺做晚膳嗎?”以往沈妝兒都要親自給朱謙做上一兩道拿手好菜。

沈妝兒頭都沒抬,想了想答,“午膳讓荷嫂子做荷葉包雞,肉絲嫩豆腐,野菌菇湯...”點了大約五六個菜,都是她愛吃的菜係,留荷便知,主子還嘔著氣呢。

不多時,長幾筆墨都已備好,沈妝兒挑了一支細狼毫,寥寥數筆勾勒出一靦腆貌美的宮娥,神態顧盼生輝,嫵媚天成。

留荷與聽雨一左一右伺候著,隻覺小姐的畫藝突飛猛進,人物栩栩如生,狠狠誇了幾句。

沈妝兒笑而不語,前世她自知朱謙喜歡王笙,心裡不服氣,暗地裡苦練書法畫藝,有心讓朱謙對她刮目相看,後來,朱謙離開的兩年,她日日待在他書房,對著他的墨寶反複臨摹,已到以假亂真的地步,整整兩年憑此寄托思念,她也曾給他捎些她的畫作去,不知他收到過沒有....

沈妝兒思及此,筆下一頓,怎麼都畫不下去...

連著三日,朱謙都歇在後院,些許是前段時日夫妻倆未在一處,仿佛是要將缺的那幾晚補回來似的,把沈妝兒折騰哭了。

沈妝兒是委屈地哭,激烈之處重重捶了他。

這些力道在朱謙這習武之人來看,簡直是助興。

四月初一,晨間朝會,皇帝當眾認可了朱謙提出的講武章程,朱謙心情不錯。

他不是重欲之人,也一貫內斂,隻是昨夜沈妝兒的反應令他略生愧疚,思及父皇要遣他去一趟宣府,來去怎麼著也得四五日,破天荒的,提前兩個時辰回了王府。

正是下午申時初刻,蒼穹乾淨的沒有一絲雲彩。

皇帝將他的章程給了內閣,事情卻交給昌王來辦,為了彌補他,特意開了私庫賞了他不少好物,些許是皇帝念及前段時日沈妝兒受了委屈,特意挑了二十匹最好的貢緞,朱謙著人全部送回後院。

留荷與聽雨忙著將賞賜登記造冊,歸入庫房。

沈妝兒身旁隻有一小丫頭伺候,朱謙來得突然,見她全神貫注在作畫,悄悄示意小丫頭離開,負手立在她身後。

鬢發被微風一卷,露出她晶瑩剔透的耳珠來,她目色沉靜,一筆一畫,極是認真。

視線往宣紙移去,頓時一愣。

這風格竟與他如出一轍,莫非小妻子背著他偷習他的畫作?

翠綠連空,天青如水。

飛絮突入,兜兜轉轉,歇在她發梢,亦如清羽在他心尖拂了拂。

朱謙凝望她良久。

飛絮經風一吹,又滑落在她耳郭,有些生癢。

沈妝兒下意識去撓,朱謙亦抬手替她彆去,沈妝兒這一抓,恰恰抓住了他半根手指,嚇了一跳,連忙起身來,轉眸對上一雙深邃又沉湛的眼,沈妝兒愣了愣,立即將手從他掌心抽出,後退一步,

“王爺回來這般早?”

朱謙垂眸盯著她,未答,目光移至那幅寒山圖,抬手去拾,卻被沈妝兒眼疾手快給奪去,她尷尬地笑了笑,

“拙作,彆汙了王爺的眼...”

二話不說將畫卷起,毫不猶豫揉成一團。

朱謙眼睜睜看著一幅畫作被毀,很不高興,皺了皺眉道,“你什麼時候開始臨摹我的畫?”

沈妝兒喉間一哽,看來是被他瞧見了。

她咬了咬下唇,隨口應付道,“不記得了....”

朱謙緊緊盯著她的眼,平平淡淡,毫無波動,心中一時起了幾分躁意,卻也不知該說什麼。

兩個人就這般沉默的立著。

風聲瑟瑟,撩起珠簾颯颯生響。

朱謙想起此行目的,嗓音低啞道,“我要離開些時日....”

沈妝兒聞言抬起亮晶晶的眸,“什麼時候出發,去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