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待陸珈謠,陸珈謠便在東宮刁難其他人。
最初,陸珈謠因為覺得江神聆占了她的太子妃之位,針對過江神聆幾回。
但她逐漸發現良娣周靜惜才是司洸的心上人後,便將矛頭對準了周靜惜。
兩人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鬨。
一個是尊貴的郡主,一個是太子的心上人,終歸是鬨得江神聆頭痛。
***
江神聆收回視線,看向殿外熱鬨的舞龍舞獅。
鑼鼓喧天,殿內殿外歡笑不斷。
宮女們魚貫而入,收回湯盤,端上新的菜肴。
陸珈謠從殿中走出來,目光在廊下眾人臉上掃過,最後落在了江神聆身上。
她徑直走過來,不屑地挑了挑眉:“你是江神聆?”
她頭上的垂珠卻月釵與金步搖搖曳生姿,她張揚的美色還未長開,麵龐稚嫩,胭脂卻塗得殷紅。
江神聆起身行禮,“和淑郡主貴安。”
陸珈謠拖曳在地的裙擺似鳳凰的尾羽,華貴亮麗,“就是你麼?險些成為了太子妃。”
江神聆心內平靜,陸珈謠還是如記憶中那樣,張揚自大,十分善妒,即使“險些”,也足夠她生氣,“郡主誤會了。”
“嘁。”陸珈謠翻了白眼,“不過,你還算有些自知之明,知道那個位置不該是你的,所以你適時地做了正確的事。”
“該是郡主的,便肯定是郡主的。”
江神聆說完,真心實意地笑了起來,若陸珈謠成為了太子妃,周靜惜會過什麼樣的日子?
司洸會被後宮瑣事折騰得身心俱疲吧?
當自己摘出來了,眼看著曾經與自己有怨的人鬥得不可開交,倒是趣事一樁。
司洸恰好也是這樣目中無人的脾性,江神聆不禁讚歎:“郡主是最配太子殿下的人。”
陸珈謠又上前一步,她比江神聆矮些,仰著頭道:“討好我也沒用。我聽說你還是不安分呢,你給我離殿下遠些!”
殿外的雜耍班子正在噴火,風吹過來,風裡帶著些許灼熱的氣味。
江神聆迎著風口,眼裡乾澀,瞧著似被她激怒,紅了眼瞼。
周圍的貴女們偷偷盯著她們的爭執,兩邊廊上喧鬨的人聲也安靜了下來。
“不用郡主提醒,我也離殿下很遠。”
江淨瓶看姐姐仿佛孤木難支,她站起來,“郡主,萬壽節是喜慶的日子,您請息怒,莫要衝撞了聖上……”
“你是誰,這裡有你說話的份?”陸珈謠抬起手便要掌摑江淨瓶。
江神聆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但陸珈謠常年習武,力氣比江神聆大上許多,她一下就掙開了江神聆的桎梏,抬手要連江神聆一起打。
“和淑郡主息怒!”在廊下不知站了多久的太子內侍小跑過來,出言製止她。
陸珈謠聽到太子內侍的聲音,抬起的手停在江神聆麵前,“你欠我一巴掌,下次見麵,我再來扇你。”
說完,她甩袖離去。
“郡主光是嘴上威風嗎。”江神聆被她的跋扈惹怒,索性她已經不是前生那個事事容忍、偽裝賢良的太子妃。
也不是那個家族落敗,忍氣吞聲的皇後。
“這便走了?”
陸珈謠當即轉身,但被內侍跪地攔下。
皇上虛著眼睛看向殿外,神色不悅,“那邊,在鬨什麼?”
殿中三百餘席,離殿外廊上甚遠。
皇上坐在高位,隔著人海,他看到和淑郡主走到殿前了,突然像發了瘋般轉身往廊邊衝去。
司洸當即站起來,“父皇,我去看看。”
“太子殿下,何須勞駕你,我去看便是。”司湛坐在司洸身後,他先一步往殿外走去。
司洸沒理會司湛的話,也往外走。
“太子。”皇上金盞敲在龍椅上,朗聲道,“欲去何處?”
殿上的後宮佳麗、親王、群臣、外邦使節都看了過來。
皇後微笑著,鳳眸卻冰冷地瞥向司洸的背影。
萬壽節是皇家的體麵,太子該在自己的位置。
司洸回頭便看到了母後冰涼的笑容和父皇威壓的目光。
他不敢當眾忤逆聖意,胸腔起伏,幾息後,回到位上舉起酒杯,“兒臣擔心有人衝撞了萬壽節的祥和,故而失態。”
皇上沒搭理他,繼續與恭王飲酒。
“和淑許是看到故友了,她就是這樣熱情的性子。”恭王笑著向皇上解釋。
但他最了解她是什麼脾性,恭王趁侍從給他倒酒之時,低聲耳語:“快去把郡主叫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