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茯苓被嚇得渾身一僵,隻覺得脖頸微涼。
趙雲屹卻沒有進一步的動作,而是看了她的脖頸上的印跡,微微皺起眉頭。
“怎的還沒好。”
語氣裡有十二分的嫌棄。
柳茯苓垂頭不語,趙雲屹卻再次伸出手,手指觸及她的脖頸。
柳茯苓想起那日他對自己動手時的模樣,仿佛再次被拽入了生死臨界的境地之中,身子微微顫抖起來。
“怕?”趙雲屹問。
柳茯苓脖頸上的經絡動了動,緊張地“嗯”了一聲。
“我還以為你多有骨氣。”趙雲屹冷冷看著她,手指輕輕拂過她脆弱纖細的脖子,指尖停在她跳動的大脈上。
“你放心。”趙雲屹悠悠然收手,“我對睡你沒什麼興趣。”
柳茯苓睫毛輕輕一顫。
“如今正是用人之際,我輕易也不會殺你。”趙雲屹眯眼看她,“可你若是不聽話……我不介意用對你用這種手段。”
柳茯苓咬牙,緩緩道,“太子殿下聖明,柳茯苓一定聽您的吩咐。”
“行了。”趙雲屹斜倚在床榻邊,不耐煩聽這些虛的,他聲音恢複了平淡,淡淡看了她一眼,“說說今日都有誰來。”
柳茯苓總算是鬆了口氣,她今日特意記了那幾個不認識的人的模樣,便輕聲細語的在他麵前細數起來。
禮部的人來了不少,其中竟還有戶部的人,趙雲屹聽完她的描述,緩緩道,“你有把握做萬壽節宴會的領樂之人嗎?”
“嗯。”柳茯苓緩緩點頭,心中暗想……若是他不來中間摻和一腳,自己早就成了領樂之人。
“不,你做不到。”趙雲屹說,“過幾日,明月樓將會來一位樂師。”
柳茯苓緩緩抬頭看他。
“他會是領樂。”趙雲屹話如尋常,可語氣中卻隱著淡淡的狠戾感,讓柳茯苓心中有些發顫。
難道要殺那樂師?
“你接近他,記住他所有的話,弄清他的來曆,任何有關他個人的事情都要注意,隨時回稟我。”
柳茯苓輕輕點頭,心中震撼。
她早就習慣了九王爺的方式,每日過得悠閒,隻有遇到重量級的官員和關鍵信息,才需要記下一些事情回稟過去。
而且九王爺一直不溫不火,仿佛也沒有什麼確切的目的一般,拿了消息也大多是把個風向見機行事罷了,很少主動出擊。
趙雲屹卻不同。
他仿佛狼群的頭狼,一切線索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且似乎能夠有的放矢。
隻不過這頭狼頗有些吝嗇,隻會白嫖。
“我今日來,還為一事。”趙雲屹看了她一眼,“那日我聽青葉說,你想知道冬青葬在哪兒?”
柳茯苓一愣,背後便冒出了冷汗。
她那日隻是試試看,沒想到,窗外居然……真的有人?
他究竟派了多少人跟著自己,不是正在用人之際嗎?
看著柳茯苓眼中流露出一刹那的驚懼,趙雲屹知道自己的目的達到了,他輕笑一聲,緩緩道,“你今日表現不錯,等趙雲崇離開後,我便帶你去看看他。”
柳茯苓幾乎要被他氣笑了。
什麼叫做今日表現不錯,帶她去看冬青……他真的把這種事情當做獎賞?
她從未見過有人竟然如此的厚顏無恥。
“不用您費心了太子殿下。”柳茯苓忍住心中的怒火,緩緩道,“您隻要告訴我,冬青葬在何處,我自己會去看他。”
她怕冬青九泉之下,看到趙雲屹過去他墳前溜達,會氣得從墳裡坐起來。
趙雲屹聽出她幽怨的語氣,輕笑一聲。
“你果真是愚鈍。”
柳茯苓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她正在平複呼吸,卻聽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皇兄?你在嗎,我實在是擔心你的病況,讓人請了太醫來替你看看……”
是趙雲崇。
柳茯苓立刻站起身,想要去開門,卻冷不丁的被趙雲屹捉住手腕,往他身邊一拽。
他力道極大,柳茯苓連掙紮的餘地都沒有,便被他拽至身邊,撞進他的懷裡。
柳茯苓這才發現,趙雲屹的身上有股淡淡的藥味,有些苦澀,又有些詭異的淡香。
柳茯苓被他滾熱的氣息燙得發慌,慌亂掙紮起來,“你!你言而無信……”
“彆亂動。”趙雲屹垂眸看著她,手指捏著她的肩膀,輕而易舉地將她的動作掌控在手心。
“這是我今日來的第三個目的。”趙雲屹用手指拎著綢帶,輕輕地將那柔軟的綢帶重新繞上她的脖頸,一麵幫她係上,一麵附在她耳邊輕聲說,“配合一點,柳嬋音。”
柳茯苓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