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6】
【這人也太無語了,和楊培分在一層就算了,還要去招惹未知空間裡的生物,他到底有沒有自己是來這裡做探索的自覺啊。】
【自找的唄,自己運氣不好還要拉人下水,活該。】
【探索才開始多久,這麼急著找死的我還是第一次見。】
【給特寫了,醫生給大特寫了。】
“你們兩個人掛錯科室了?”直播廳屏幕上,方醫生雙手插兜,居高臨下地開始打量陳飛和白燼述兩個人。
就在醫生打量時,白燼述敏銳地察覺到了一絲很熟悉的感覺,這視線就像是之前那個護士試圖把頭從窗子下麵探出來時一樣。
“我沒有,”白燼述泰然自若地打開自己的病曆和住院單據,先把自己從裡麵摘了出來,“我的資料都在這裡。”
“至於他……我就不清楚了,”他聳聳肩,“可能掛錯了吧。”
方醫生仔細比對了一下白燼述手環上的名字,隨後就認同地把視線鎖定在了陳飛身上:“那就是你掛錯科室了?”
“對、對……”陳飛心裡一陣慶幸自己早已摘下了手環,他滿腦子都是要離陳飛遠點,嘴裡結結巴巴地組織語言,“大夫你看我、我不應該在這個科室……我掛錯了……”
“普外科……普外科不收我這樣的病人!普外科應該是……”越到緊急時刻腦子越轉不過來彎來,陳飛緊張地直冒冷汗,求助地看向後麵的同伴們。
他想要得到一點提醒,卻發現所有人看向他的眼神裡隻有警惕和防備,沒有一個人對他的求助做出回應。
不知不覺中,所有人開始把他當做楊培一樣防備了。
比這更糟的是,方醫生的眼神此時也牢牢鎖在了他的身上,盯的陳飛背後發慌,不敢再看向其他隊員們。
求助無門,他脖子已然全是細細密密的汗,像是剛從水裡撈出來一樣。
他太緊張了,絲毫沒有注意到在他收回視線低頭時,剛才還一臉警惕的同伴們忽然被定格在了原地。
更沒注意到的是,就在他絞儘腦汁之際,周圍的時間正在逐漸停止。
字麵意義上的停止。
時間又一次暫停了。
而在這次時停中,被卷入的遠遠不止陳飛和醫生兩個人。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陳飛最開始對著醫生說他和白燼述掛反了號的緣故,在這次的時停中,他也被一同卷入了進來。
沒有了櫃台的阻隔,白燼述這次看的更清楚了,如果說時間停止前方醫生的眼神隻是打量和疑惑,那麼在時間停止後,他的眼神就稱得上是玩味和勢在必得了。
就像是在時間停止之後,被釋放出了本性一樣。
陳飛低著頭沒有注意到周圍的異常,隻覺得背上的視線愈發恐怖。
再不說……再不說點什麼他可能會死!
“我……我……”
有沒有人救救他……
就在他越來越絕望之時,他聽見人群中忽然響起了一個熱心的男聲:“一般來說,普外就是普通外傷的簡稱,醫院住院部的普外科收治的患者範圍一般有身體損傷、燒傷、腫瘤,感染。”
“對對對普外科是身體有損傷!”陳飛來不及看是誰,也來不及思考為什麼這句話那麼清晰,周圍為什麼那麼安靜,說話的人怎麼會在這種情況下還願意幫他。
在醫生視線的壓迫下,他動都不敢動,也不敢去拉扯白燼述了,隻想趕緊把自己從普外科收治的患者範疇中排除出去:“我身體沒有損傷!所以我掛錯了!我真的掛錯了!”
方醫生把頭轉向聲音傳來的地方。
他看見那個奇怪的長發患者舉著手機,正在一字一句地認真朗讀上麵的內容,發現自己在看他,還抬頭露出了一個靦腆的笑容:“我查百度的。”
方醫生:?
白燼述:“原來時停空間裡也有信號啊。”
他剛剛掏手機出來的時候還以為會找不到網絡呢。
這也太貼心了。
方醫生:???
等等,你不害怕的嗎?
而就在白燼述退出瀏覽器合上手機的時候,陳飛還在竭儘全力朝著醫生的方向挺直脊背,力求三百六十度佐證他說的話:“您看我也沒有燒傷,我也沒有感染,醫生我能不能不去普外科?”
他害怕的渾身發抖。
醫生看著開始玩手機的長發患者茫然片刻,抬起手,親切地搭在了陳飛的肩膀上。
這樣的反應才對嘛,剛剛那個長發患者都給他整不會了。
陳飛感受到方醫生的手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他一陣激動,抬頭正對上了方醫生的正臉。
他一愣。
方醫生……方醫生為什麼看起來這麼高興?
醫生眼裡滿是欣喜,瞳孔深處有血色在流淌。他伸出一隻手,試探性地開始在陳飛的腹部比比劃劃,像是在思考怎麼下手一樣。
隨即,順著他指尖劃過的方向,陳飛的腹部忽然毫無征兆地撕裂開來。
陳飛臉上的欣喜一滯。
在所有人視野內,一股鮮血猛地從陳飛身上噴湧而出,他下意識想要俯身蜷縮成一團,卻被醫生按住肩膀的手狠狠固定在了原地,隻能一邊粗重的喘氣一邊發出不成語調的慘叫,濺出的血液飛快蔓延,頃刻之間就流了一地。
而隨著他的掙紮,所有人都看見了在陳飛的腹部,那道傷口有生命似的不斷蔓延,向後蔓延,像是要把他整個人橫著腰斬。
“嗯……剛剛忘了說,”醫生滿意地收回手站直身子,拖長聲調回憶著,“住院部床位都滿了,可沒有空床給你換。”
“不過現在,”他勾起嘴角,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你總該送去普外科了。”
陳飛終於捂著腹部側倒在一片血泊裡,在混雜著鮮血的視野中,滿臉懼怕恐慌向後退卻的同伴們也不甚清晰了。
那個長發青年站在人群邊緣,順著所有人的步伐,驚訝地微微後退了幾步,臉上滿是如出一轍的愕然和無措。
可惜在大片鮮血的衝擊下,沒有人對他精湛的演技投以關注。
在亂成一片的隊員中,他與倒在血泊裡的陳飛對上了視線。
狼藉的大理石瓷磚地麵上,鮮血成片飛濺,紅的,白的,炫目又晃眼的暈成一片。而捂著腹部表情扭曲的陳飛撐著最後一點力氣看向白燼述,他嘴唇上下蠕動,血沫不斷順著嘴角流出,好像在說什麼,卻又痛的發不出除哀嚎以外的聲音。
隻有那雙眼睛瞪的極大。
“是你。”
他嘴唇顫抖,一張一合的在說:“你故意的。”
呀。
白燼述眨眨眼。
被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