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醫院(9) 眼睛(2 / 2)

魯長風沉默了一下,還是沒忍住:“奧哥這就不要再見了吧!”

跟著護士走出住院區後,他再沒敢犯困,仔仔細細觀察了一路,再沒有在其他玻璃後看見眼睛。

那些在暗處窺伺著他們的眼睛似乎隻在住院部裡有。

當陌生護士把兩人帶到了檢查科室前時,魯長風感覺自己的後背肯定已經被汗浸透了。

而還沒等他鬆懈下來,檢查科室外就傳來了女生模糊的哭聲。

他們這一隊人中隻有精神科那兩個女生,是誰出事了?

白燼述朝前麵揚了揚下巴示意他過去,魯長風會意地朝哭聲傳來的方向走了過去。

轉過走廊的彎就是檢查的科室,小隊內精神科腫瘤科的四人已經都在這裡了,魯長風一過去就看見在哭的是精神科的那個短發女生,好像是叫劉莓心。

她臉色有一種古怪的呆滯,正蹲靠在牆邊發出含糊不清,像是哭聲又不像是囈語的聲音,同科室的另一個女生給她披了一件外套蹲在旁邊。其餘兩個隊員站在旁邊,一左一右,背對著他們。

魯長風往前跑了幾步才看清,那兩個隊員麵前是楊培,他倆應該是在警戒楊培。

時隔幾個小時再次見麵,楊培還是一臉凶相,事不關己似的靠著牆壁,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看見白燼述和魯長風兩個人來,他絲毫不顧那兩個隊員的警惕動作,朝前幾步伸手對著他們擺出了一個斬首的姿勢,笑的頗為囂張。

走在後麵的白燼述退後幾步,無視了楊培輕蔑的眼神,垂下頭嫌惡的皺了皺眉。

這人身上一股令人作嘔的血腥味兒。

他所指的並不是血紅蛋白中鐵原子所散發的氣味。這種“血腥味”實際上更接近於一種氣場變化,他的所謂聞到血腥味,實則是一種身為同類察覺到另一個同類在不久之前殺了人後,敏銳地發現了他周身氣場出現變化的過程。

在他們分離開的這幾個小時內,楊培又殺人了。

小對內的其他四個人都好端端出現在這裡,那麼死者目前隻會是被腰斬的陳飛,要不就隻可能是這裡的患者和醫生了。

這個未知空間的規則依托於現代製度下的醫院,在沒有觸發規則時,這些醫生護士可以交流,能夠溝通,擁有著鮮明的性格特點,和普通人沒什麼兩樣。

但要是打破這個平衡,就像他之前對魯長風說的,在遊戲裡毆打中立npc會收獲陣營仇恨變成紅名,所以要是和他們結仇會發生什麼呢?

楊培應該還不至於對醫生患者們下手增加自己的存活難度。

看來死者隻能是陳飛了,他最後還是沒逃過這一劫。

“下一個患者——下一個患者——彆讓我喊了,快點!”護士帶著冷意的聲音響起,“一個兩個能不能自覺點。”

這聲音有點耳熟。

白燼述抬頭看過去,喊話的居然是個熟人。

是白天在辦理手續的時候站在櫃台後的護士,一看見他,彈幕上不由得出現了許多ptsd發言。

【怎麼……又是她……】

【這個未知空間很缺原住民嗎……我真的不想再看見這個長脖子護士了。】

【惡……】

【我一看見她我就想起來從玻璃窗下麵探出來的頭……】

【能彆喚醒我的記憶嗎?】

其實護士長的也算清秀,隻不過看過她白天那副脖子被拉的極長,想要從櫃台下麵探出的尊容,實在讓人難以對著這樣一張臉保持表情平和。

當然,難以保持表情平和的人中並沒有白燼述。

“何姐?”不過幾秒,白燼述瞬間變臉,帶著一副熱切的笑容迎上去,好像兩人已經是多年好友而非下午剛剛見麵一樣,“怎麼今晚是您值班。”

“你是……”護士被他打斷了喊話,又被這一聲何姐叫的有點茫然,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我是白天那個醫學生啊,差點來咱們院規培那個,”白燼述笑的誠懇,“您叫我小奧就行。”

護士被他親昵的態度弄的措手不及,下意識被長發青年帶著走,回憶起了下午見過的患者都有誰。

見他吸引走護士的注意力,魯長風趕緊湊到另外那四個隊員身邊,開始打探起消息來。

而在另一邊,在白燼述的不斷提醒下,何護士終於想起來了她確實是在下午見過他的:“哦,是你,那個醫學生。”

似乎說過之前規培差點來第一醫院。

“對,就是我,”白燼述點了點頭,故作困頓地打了哈欠,“何姐,咱們院的檢查時間一向這麼晚嗎?”

他環顧一圈,茶言茶語道:“這都兩點多了,姐你還得加班,公立醫院這也太辛苦了。”

“不辛苦,”何護士淡然,“有加班費。”

“而且,如果不是今晚這一批患者一直不肯就診,我早該下班了。”她補充道。

說到這裡,她不耐煩地轉頭:“快點,下一個患者,磨磨蹭蹭的,還讓不讓人下班了,彆消極治療。”

“消極治療”這詞一出,湊做一團的幾個隊員立馬白了臉色。

已經驗證通過的規則中就含有一條“謹遵醫囑積極治療”,這是已經進行全隊通告的已成立規則。消極治療這話極重,這代表如果他們再沒有人跟著進去就算作違反規則了。

幾個人眼神推拒,顯然誰也不想在這個時候進去。

“何姐,”就在氣氛越來越緊張的時刻,白燼述忽然出聲,笑的溫和,“要不然就我先去吧。”

何護士一頓,臉上表情稍微好了點:“也行。”

“那就你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