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兒直想笑,但在各位神仙麵前強行忍住了,摸摸孫子的小腦瓜,“鈺哥兒自己玩兒去,莫要來搗亂。”
“噓——!”
周錦鈺伸出一根手指頭放在嘴巴上,一板一眼道:“爺爺不要說話,神仙爺爺在跟鈺哥兒說話呢。”
周老爺子倏地瞪大了雙眼,滿臉地不可思議,目光中俱是震驚之色,連同說話的聲音都有些微微顫抖。
“鈺,鈺哥兒,你,你真能聽見神仙說話?”
周錦鈺用力點頭。
“鈺哥兒,快告訴爺爺,神仙他老人家都說啥了?”
周錦鈺皺著小眉頭,“他說天機不可泄露,不讓鈺哥兒告訴彆人。”
周老爺子激動了,“鈺哥兒,你跟神仙爺爺他老人家說說情,給通融一下,咱們是爺孫倆,也不算外人。”
為了讓謊言更真實,周錦鈺故意停頓了一會兒,才道:“神仙爺爺說念在爺爺你平時初一、十五上香從不落下的一片誠心,可以允你知道。”
“咚!咚!咚!”周老爺子在地上猛磕幾個響頭,嘴裡念念有詞,周錦鈺也聽不清他嘟囔的什麼,大概就是感謝之類的話。
周錦鈺剛才一時衝動,冒充了所謂神仙的代言人,這會兒細細一想,方知自己這行為其實挺冒險。
不過他在古代手握“天氣預報”這種利民的金手指,卻為了明哲保身而眼睜睜看著莊稼人半年的辛苦付諸東流,他也實在沒那種鐵石心腸。
這並非聖父,而是身處這個命如草芥的時代,親眼見到了底層人民生活的不容易,知道曆史課本上那些賣兒賣女,易子而食的記載並非虛構,他無法做到獨善其身。
想了想,周錦鈺又借神仙的口對周老爺子叮囑道:“爺爺,神仙爺爺還說鈺哥兒能聽到他說話,是機緣,也是天機,若鈺哥兒跑出去到處顯擺自己能和他說話,他就收了鈺哥兒走。”
說完,周錦鈺又假裝疑惑道:“爺爺,什麼叫收了鈺哥兒?是把鈺哥兒接走做神仙去嗎?可鈺哥兒不想做神仙,鈺哥兒隻想做爺爺的孫兒。”
一番話說得老爺子又怕又欣慰,怕的是神仙把寶貝孫子收走,欣慰的是多好個乖孫,神仙都不稀罕,卻稀罕他這個爺爺。
老頭兒嚴肅了神色,叮囑孫子,“鈺哥兒一定要聽神仙爺爺的好,莫要出去亂說,若鈺哥兒管不住自己的嘴,被神仙收走就再也見不到爹娘和爺爺了。”
周錦鈺忙裝作害怕地用力點頭,“鈺哥兒聽話,神仙說的話,隻告訴爺爺一人。”
“乖娃兒,你記著,除了爺爺,誰也不準告訴。”
周錦鈺眨了眨眼,“爹娘也不準嗎?”
“對,爹娘也不準。”周老爺子語氣肅然而肯定。
周錦鈺長出一口氣,那就好。
家裡其他人知道無所謂,都好忽悠,他爹周二郎那兒可不是個好忽悠的。
周錦鈺告訴了老爺子最近一段時間都是下雨天,隻有後天是大晴天。
第二天晚上,周老爺子幾乎一宿沒合眼。在忐忑、將信將疑以及莫名的興奮激動中等來了雨住雲收,雄雞報曉,東方浮現出一片魚肚白,一輪紅日破雲而出,驚醒了整個大青山。